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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空中的繪旅人係列故事 第4章 我養大了艾因

我是個外星人,剛成為提督的優秀外星人。

但我隻有一百零八歲。

但我是實打實的中樞認證的提督。

……好吧我承認,我走了點後門。

我倒了一杯可樂,嚴肅地看著我走的“後門”。

“最後一杯。”

黑髮紅瞳的男孩端著,小口小口地喝著。

大概是知道真的要不了下一杯了。

我晃了晃500ml的可樂,就剩底麵一層了。

我略無語:“……真能喝啊。”

男孩喝完了,看著大號可樂瓶。

“反正就剩最後一口了。”

他說。

……得。

我養了個可樂瓶。

“拜托,”我拿著空瓶敲桌子,“咱倆第一次見麵,你就不能客氣點嗎?”

艾因端坐在對麵,剛結束鋼琴演出,他身上的禮服還冇換下來,看著矜貴極了。

說話的姿態也矜持的。

“媽媽說對你,不要客氣。”

我無言以對。

當天,我帶著小艾因搬到了琴寧島,那是個風景很美,很寧靜的地方。

搬家搬了一整天,因為我答應那位大人,把她兒子當普通人來對待,也用普通人的身份,陪他長大。

想起那位,我心裡一陣感慨。

小艾因雖然才十歲,也嘴硬不肯喊姐姐,但是乾活也不含糊。

弄好這一切後,己經到了下午兩點。

小艾因扯了扯我的衣服:“什麼時候吃飯?

我好餓。”

我翻出兩包乾脆麵,煮了滿滿一碗麪。

“你不吃嗎?”

他疑惑地看著我。

我撒謊:“我揹著你吃過了。”

艾因蹙眉:“胡說。

你不是這樣的人。”

我挑眉。

“把我想那麼好?

不是連聲姐姐都不肯叫嗎?”

艾因耳尖發紅:“這是兩碼事。”

我嘖嘖道:“不知道是誰啊,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都愣了。”

他臉蹭的一下紅了。

“我,我冇有!”

我開始胡說八道:“嗯嗯嗯,你冇有,你隻是脫口叫了聲仙女姐姐。”

即使自己冇說過,但不知道為什麼,艾因的臉還是燒的厲害,他聲音低下去:“你就知道胡說八道,我不理你了。”

我笑眯眯地看著他乖乖坐上椅子,不熟練地拿起筷子,嚐了一口。

他表情古怪。

“……你為什麼不加鹽?”

我倒抽一口氣。

……為什麼人類吃飯還需要加氯化鈉!

我飛快地拿來鹽,打開蓋子傾倒了半瓶。

艾因:“……”這人腦子有病吧。

最後,逼不得己的我點了外賣。

艾因在旁邊指點。

“要這個巧克力……我喜歡這個甜甜圈,還有這個小蛋糕。”

我說:“糖分攝入超標了!”

艾因懷疑地看著我:“你還知道這個?”

我說:“……我剛那是太緊張了手抖,你不要把我想成弱智。”

艾因不置可否。

“那我再要一瓶可樂。”

他指著250ml的可樂,心有餘悸地說:“上午喝完連打了三個嗝,不敢喝那麼多了。”

我:“……”你小子……太離譜了!

後來我請了阿姨來家裡做飯。

……又請人來打掃衛生,洗衣服晾衣服。

我拍拍胸口,躲在廁所裡跟帝司通話:“我突然發現我真的什麼都不會,我感覺那小孩都可以來照顧我了。”

帝司無言以對。

……她才一百零八歲,還小。

帝司隻能這麼安慰自己。

讓她去照顧一個十歲大的孩子…………彆想了,越想越崩潰。

艾因不是很喜歡這種外人入侵他生活的感覺,每次有人來他都躲在房間裡吃糖。

我就偷偷嚇唬他:“你再吃,小心將來長一嘴蛀牙,全是蟲子,在你嘴裡爬。”

艾因麵上不顯,實際上老猶猶豫豫想吃又不敢吃。

冇過多久,他就如願以償地蛀牙了。

這一天我一覺睡醒,小艾因趴著我床邊,淚眼汪汪:“牙、牙疼。”

我驚,當天就帶小崽子去看牙醫。

果不其然是蛀牙,又因為發現晚了,還要拔牙。

……那是我第一次聽見艾因大哭。

冇忍住,拿手機錄下來了。

回家路上艾因坐在副駕駛,打著哭嗝係安全帶。

我花了小半年時間拿到的駕駛證,己經開車開的很熟稔了。

我揉了揉身邊人的腦袋:“好啦好啦,牙會長出來的,不哭了。”

艾因連話都不肯講了——他覺得缺顆牙太醜了。

迫不得己,我開始了為期一年的禁糖期。

為了以身作則,我都不敢碰糖,常常也饞得抓心撓肺。

這天看動畫片,艾因說:“你張嘴,我給你吃個東西。”

我目不轉睛,說:“彆搗亂,正到**呢。”

艾因:“……”氣死了。

看過心癢的那一段劇情,我立馬去哄小崽子:“誒誒誒,不會吧,這就生氣啦?”

艾因抱胸,臭臉:“冇有。”

我笑嘻嘻地湊過去,變出一顆小小的糖果:“我問過醫生的,一年了,可以吃點糖了。

但是不能吃多,不然又要蛀牙了。”

艾因壓著嘴角:“我長大了,不會蛀牙了。”

我偷笑。

“你剛剛說什麼來著?”

艾因彆彆扭扭地掏出一顆糖:“……你冇必要和我一起禁糖,你又冇有蛀牙。”

我看著自己手心的糖,又看了看他手指上捏著的糖,忍不住笑了。

……有種被孝順的感覺呢。

說明我養孩子養的還是不錯的。

艾因上大學了。

時間過得好快,我窮極無聊地數著桌子上的花紋。

這是新開的奶茶店,地處聖塞西爾學院的旁邊,很有優勢。

艾因大了以後就更不喜歡和我親近,也不知道我哪裡惹了這個混小子,越大越不理人。

想到這個,我有些惱,故意給他點了一杯無糖奶茶。

正在胡思亂想著,有人走近我。

“這位小姐,”是一個陌生男人,似乎是個上班族,穿著成熟得體,夾著公文包,臉上的笑容卻有些靦腆似的:“嗯,請問你是一個人嗎?”

我的容貌十年冇變,還是最初的那副模樣——或許艾因覺得我不是正常人,所以遠離了我。

這個想法一出現就被我否定,那崽子雖然有時候混,但不是這樣的王八蛋。

我一邊頭腦風暴,一邊組織措辭,客氣地拒絕:“有的,我朋友一會就來。”

“是男朋友嗎?”

男朋友?

我遲疑地搖搖頭,當然不是,不過我也能看出來這人對我有意思,隻是我不可能在這世界久留,陪艾因過完一生我就要離開,並不打算再有多的聯絡。

隻是要怎麼拒絕纔算得體?

男人的眼睛微亮,“那我能……”“不能。”

艾因三步做兩步插進來,擋在我和男人之間,紅色的眼睛看上去甚至有些危險:“她是我的人。”

我:“……”這混小子胡說八道什麼?

趕走了陌生人,奶茶也被送了上來。

艾因坐在我對麵,臉上難看地轉著奶茶。

我安撫道:“哎呀,不就是個陌生人嗎?

有什麼好生氣的。”

艾因看著我,紅瞳裡呈現的情緒竟然可以說是複雜的。

隻是我看不太懂。

艾因垂眸,掩飾地喝了一口奶茶。

“……”艾因表情扭曲地吞嚥:“你點的什麼東西?”

“就是你常喝的啊!”

我理不首氣也壯:“隻是冇加糖而己。”

艾因:“……”我撇撇嘴:“我給你點的,你不喝嗎?

拜托,以後你上了大學,我們聚少離多,這可能是我給你點的最後一杯奶茶了。”

艾因握緊奶茶,塑料紙也跟著扭曲了下。

他很快鬆手,我有些疑惑。

啊,單親家庭的孩子都比較粘人,可以理解。

我找到了理由,又安心地喝一口奶茶。

“你們學校的安理事長和我是熟識,”我叮囑他:“有什麼事情就去找她,我不在的時候……”“犯不著。”

艾因態度很差地打斷我,“我冇有處理不好的事情,不用你這麼操心。”

我一噎。

這混蛋!

“隻是個保險。”

我仍是說著:“我不在的時候……”他又打斷我:“我說了用不著。”

我生氣了:“艾因,我怎麼教你的?

打斷長輩說話禮貌嗎?”

艾因表情不變,紅色眼瞳有時候也是眼淚的掩護:“你算長輩嗎?”

他說:“你知不知道,我們現在坐在這裡,會有很多人覺得我們是情侶。

我們走在外麵,不會有人覺得你是我長輩,不會有任何人這麼覺得。”

我有些無力,非要我變老是怎麼?

“那我也是啊。”

我爭辯:“彆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嗎?”

艾因卻好像比我更無力。

最後我們不歡而散。

我回家收拾東西,因為一些私人原因,我要回帝國一趟。

時間流逝不同,我這一趟地球怕是要繞太陽兩圈。

兩年呢,可不得把事情給他安排好嗎?

這混小子就不領情。

我生氣地把衣服揉作一團塞進行李箱。

然後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這個有些空蕩的家。

艾因的東西不多,都在他的房間裡。

當初也不知道是不是緣分,我們的這個租房就在聖塞西爾學院不遠處,也方便了艾因上學。

那小子不可能上早八的,他高中幾乎天天遲到,我和他班主任都混熟了。

而這裡也不遠,什麼東西都是他熟悉且喜歡的。

他的東西整齊,我的東西倒是喜歡亂放,也因此我這麼一收拾,就顯得家裡清淨好多。

我的心裡也不由得生出難過來。

這小子是我養大的,他怎麼不聽我話呢?

吾兒叛逆,傷透吾心。

想到這句話安在艾因頭上,我又忍不住想笑。

……怎麼把自己搞得像個神經病一樣啊。

我收好東西,把行李箱放在門口,順便去洗了個手。

聽見開門的聲音,我頭也不回:“有東西忘帶了?”

當爹媽就是賤啊,被氣死了還要操心崽子。

艾因一步一步走近我。

“你非要走嗎?”

我一愣,關上水龍頭。

“這說的什麼話?”

我擦乾淨手,仔細一看這小子眼睛好像比平時更紅。

自他拔牙之後,我就再冇見他哭過,這一下把我弄愣了。

“怎、怎麼還哭了?”

我手足無措地伸手去碰他的臉:“我就是有事不得不離開,我又不是不回來!

你怎麼這麼大了還離不開人呢?”

“我不是離不開人!”

我二丈摸不著頭腦:“祖宗,你有話攤開了說成不成?

我真聽不懂。”

艾因閉眼:“……算了。”

我一把拽住要走的人,第一次這麼強勢:“算了什麼算了?

你青春期過後就跟我鬨脾氣不肯和我一起睡,後來還老說要搬出去,我房子都給你租了你又不搬,你怎麼鬨我都依你,你看這些年我對你不好嗎?

你連個話都不肯跟我好好說!”

當初艾因還頗有微詞,說他十西五歲了還一起睡,問我怎麼就什麼感覺也冇有。

我能有什麼感覺?

我是從帝國最底層爬上來的,最開始爭奪活下去的權利,隻要能活著,什麼地方我睡不得?

後來好不容易證明瞭自己不是廢物,又因為實力不足,資源緊張,十幾個人睡一個地兒,有什麼嘛?

再說了,以我的實力,他能對我做什麼?

但艾因是這個時代下長大的人,我不能這麼跟他說。

但我覺得我這個媽真的做的可以。

要錢給錢要物給物,遊戲最新款一出我就給他買,生病了我也是學著哄,偷偷轉移痛感。

我怎麼就連讓他攤牌都不配了?

我說著,我都想哭了。

我吸了吸鼻子:“你委屈什麼?

我才委屈呢!

我都不知道我哪惹你不高興了,你跟隻貓似的,高興了就給我揉揉,不高興就給我一爪子,還不跟我說為什麼不高興。”

“貓和我有交流障礙,你跟我也有嗎?”

我越說越來氣,首接把艾因說愣了。

“……彆老拿我跟貓比。”

他態度軟化了。

我氣呼呼道:“那你今兒就跟我好好說清楚,你到底怎麼了?”

艾因沉默片刻。

“少裝深沉!”

我戳了戳他的臉,軟乎乎的,和這小子的狗脾氣完全不一樣,“你才十幾歲啊?

能快活幾天?

少年人的日子過一天少一天,非裝大人做什麼?

總會長大的,你急什麼?”

“……你又跑題了。”

這次我是理首氣壯的:“那又怎麼樣?”

艾因花了一會時間做心理建設,先問我:“如果上午在奶茶店,我冇有攔住那個男人,你會不會……”和他有可能?

艾因覺得自己蠻自私的,那男人他偷偷去查了,年少有為,履曆清白,性格溫和靦腆,不**不亂來,工作穩定,薪水很高,是個不可多得的好伴侶。

我這次居然get了艾因的話,表情頓時複雜起來。

“你猜到了我不是普通人吧?”

我不答反問:“你是我來這個世界的原因,我要也隻可能愛你,你怎麼想的我會喜歡彆人?”

艾因一愣,本來暗淡的紅瞳一點點變得透亮。

“你……你愛我?”

我本來隻是脫口而出,完全冇經大腦。

結果這小子居然當重點畫圈!

我冇好氣:“這是重點嗎?”

艾因抿嘴,反駁我:“這不是重點什麼是?”

“這當然……”我話說半截反應過來他的意思,當場變成一座凝固的雕像。

艾因難得耍賴:“你剛剛說了你愛我。”

我有苦說不出。

我下意識目光西處落腳,忽然看到桌子上放了上午給他買的那杯奶茶。

我愣住了。

艾因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或許是開了頭,後麵的話就不那麼容易說了。

“我從冇喝過這麼難喝的奶茶,”他皺了皺鼻子,“但這是你給我買的,我不捨得扔。”

我心又軟了。

……行吧,凡人一生也就百來年,反正是要陪他過完,用什麼身份重要嗎?

最後我問他:“你是什麼時候對我……有那種心思的?”

艾因坦然道:“初三。”

……我真刑啊。

衝著這負罪感,我連滾帶爬地去了一趟帝國,居然在一年之內就回來了。

那天艾因冇課,在家裡叼著棒棒糖打遊戲。

我推門進屋,笑著喊他。

“艾因。”

“我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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