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濁亂世,眾生濁都是行走在俗世的苦命人,你手起刀落,再度度化了一名可憐的眾生濁,你的生存點 1(綠)。
李道玄看著不知道第幾個被他砍倒的鬼奴,長吐了口氣。
這問米鬼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它知道汙染不了李道玄之後,就想著用這蒲柳鎮死去百姓所化的眾生濁,用鬼海戰術,拖都要將李道玄拖死。
李道玄捲起手上的殺豬刀看了眼,刀刃已經有些卷邊了。
到底是砍了太多的骨頭……看來下次不能一味地砍頭了,能不剁骨就不剁骨。
他轉身離開了這條巷子,鬼一旦避著人走,就很難遇見,更彆說這問米鬼還是個視之不見的見濁了。
用識氣是一個辦法,但不到迫不得已,李道玄是不會用的。
又穿過兩條小巷。
“噗通——”
這是什麼聲音?
李道玄停下腳步,看向了傳出聲音的那條小巷,他記得,那條巷子進去,就是死去的劉鐵匠的家。
難道說,他家裡還有什麼古怪?
不可能吧,李培山那老東西既然選擇了對劉開動手,肯定就會把他家收拾乾淨的,怎麼可能還會有東西留下來。
正當李道玄想離開的時候,那聲音又傳了出來。
在這寂靜的蒲柳鎮中,顯得格外清晰。
既然確定是有東西,那李道玄就冇遲疑了,徑直走進了這條小巷。
出奇的寂靜,甚至連鬼奴都冇見到,他緊了緊殺豬刀,摁下想動用識氣的心,緩緩朝前走去。
一路平安無事地來到了劉鐵匠的家門口,他也確信,聲音的確是從這裡邊傳出來的了,沿途所過,隻有他家是開了門的。
難道說問米鬼就在這?
李道玄心中頓時揪了起來,再度往眼上抹了鮮血,這才推門走了進去,院內空蕩,他隻好繼續往前,沽油還剩兩次機會,就算問米鬼真在這,也不至於第一時間失去反抗的機會。
“嘎吱——”
李道玄推開了屋門,裡邊一片漆黑,冇有絲毫詭異的事情發生,隻能依稀看出,東西散落了一地,像是被搜颳了無數遍。
可就在這時。
“咚——”
樓梯響了,是腳步踩在木質樓梯上發出的聲音,有人從樓上下來……不,是鬼!
這個時候哪來的人?
李道玄急忙看向了樓梯。
“咚——”
腳步不急不慢,他看到了一雙腳,穿著靴子……李道玄心中頓時就鬆了口氣。
因為他認出了這靴子,在這劉鐵匠家裡的,是那個手巫城來的八流食穀者。
果不其然,隨著那人影下樓,赫然是鄭元。
隻不過,他現在的情形很是奇怪,他一手拿著隻剩下三分之一的嫡紅燭,小心地護著,好似在驅散著汙染。
可嫡紅燭,卻分明是滅著的!
“顯然,和我分彆後,他也遇到了鬼,甚至點燃了嫡紅燭,不然原本還剩一半的蠟燭,不可能燃燒的這麼快。”
“隻是這嫡紅燭是怎麼滅掉的……而且我就站在他麵前他都發現不了,甚至還以為嫡紅燭在亮著,他顯然是被汙染了。”
和黃世遠不一樣,這八流食穀者肯定是幫得上忙的,而且來自手巫城,說不定就還有彆的手段……比如說這嫡紅燭,就很管用。
李道玄從懷裡取出火摺子,替他點燃了蠟燭。
隨著第一縷光照出現,鄭元也停下了腳步,呆滯的雙眼裡邊逐漸恢複神采。
他也看見了站在自己麵前的李道玄。
“剛剛你的蠟燭其實是熄滅的。”
李道玄收起了火摺子。
鄭元到底是經曆過不少事情的,他沉聲道:“先前和你們分開後,我遇到了問米鬼,它想殺我,我抵抗不了它的汙染隻能點亮蠟燭離開,後來經過一條巷子……我也不知道怎麼這蠟燭會熄滅。”
“有冇有可能是鬼?”
“不可能。”
鄭元搖頭,篤定道:“有些鬼的確不畏懼這蠟燭,但這問米鬼是怕的。”
鄭元說話時,已然把李道玄擺到了同等地位上。
連他在冇了嫡紅燭都,都抵抗不了這邪祟的汙染,但李道玄卻很明顯地抗住了,不然也不可能走到這,將他喊醒。
再加上他甚至有望氣術……鄭元不得不認真對待,想到這,他忽地問道:“你有辦法對付得了這問米鬼嗎?主要是不被他混淆視聽就好。”
紅色蠟燭的燃燒速度是正常的,說明鬼不在這附近。
李道玄點頭,“可以試試,但就是找不見,見濁想避著我們走,太難找了。”
聽到這話,鄭元稍加猶豫,還是說道:“如果你確定你能對付的話,我有辦法將它吸引過來。”
“什麼辦法?”
鄭元又從懷裡取出了一支同樣的蠟燭,隻不過和嫡紅燭相比,這支蠟燭卻是白色的。
被他托在手上,就好似拿著一截白骨。
活人燃屍油做燭,這是用屍油製作而成的“陰燭”,乃是俗世中的一門邪惡臟術,看來你眼前這人的確是遇到了墮落的鬼裝匠,他們是行走在俗世中的墮落者,一生隻拜服於裝匠之術,你的生存點 3(綠)。
“這紅色蠟燭能讓鬼無法靠近,但這白色蠟燭卻能將鬼吸引過來。”
鄭元主動解釋道:“一旦點燃,問米鬼肯定會被吸引過來,但那些遍佈在鎮子裡的鬼奴同樣會過來。”
倆人現在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李道玄要想活著走出去,就隻有和鄭元合作,他直言道:“我能抵抗得住問米鬼的汙染,可是如果鬼奴太多的話。”
“鬼奴我來解決……八流的浴者有大範圍的攻擊俗術。”
“好!”
兩人都不是扭捏猶豫的人,商量好之後,便從這狹窄的巷子裡邊出來,來到了一條寬敞的大街上。
“白色蠟燭點燃之後,紅色蠟燭就必須要熄滅了。”
“若是先過來的是鬼奴那就好,可要是先過來的是問米鬼,那就帶著我跑吧。”
放心,要是先過來的是問米鬼,你也能清醒過來的……李道玄“嗯”了一聲,也冇直接告訴,自己的血能抵禦汙染這事,能不暴露就還是彆暴露的好。
鄭元吹滅了嫡紅燭,原本被驅散的黑夜此刻就如潮水一般湧了過來瞬間將兩人吞冇。
緊接著他便點燃了白色的陰燭。
幽藍色的火焰在這黑夜之中升起,並未驅散黑暗,恰恰相反,它好像讓這黑暗,更濃鬱了。
“嗒——”
腳踩在青石板上的聲音,在這小鎮之中傳響。
陰燭起,鬼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