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內容我看了,很大膽的想法,年輕人有這樣大膽的想象力是好事,”劉誌民嚴肅了很多:“這本來我是不用多跑來一趟的,但你信中的一些內容,讓我很意外,所以有一些事我必須弄清楚。”
“一定配合。”
葉知寒被他的嚴肅給稍微嚇到了,心想昨天晚上的時候明明不是這個態度,怎麼突然就變得像審判了一樣?
心裡嘀咕歸嘀咕,但在這緊張的氣氛下,他還是表現的一如既往的老實。
“你在信上提到了鈾礦,並且大概說出了地點,”劉誌民問道:“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猜的。”聽到他的問題,葉知寒就鬆了一口氣,早在寫信的時候,他就已經編好了邏輯自洽的謊言。
“猜的?”
“鈾礦其實分佈比較廣泛,大型侵蝕不整合麵、元古代古陸、缺氧條件下形成的早元古代沉積岩中都可能存在,鈾礦並不少,隻是鈾含量比較低,所以我提了幾個省份,總是能找到的。”
劉誌民稍微有些失望,又問:“那些名單呢?”
葉知寒道:“在寫信之前,我就通過報紙簡單瞭解過了國內外的華裔科學家,不過可能還有缺漏,後麵會慢慢完善。”
劉誌民眼神如炬:“你瞭解過?”
“對……”葉知寒有些慌亂:“漏掉了很多嗎?”
“不是漏掉,而是這名單上的人,每個職位都另有其人。”
劉誌民道:“中科院物理所所長,是陸明,而不是姓趙。
近代物理研究院副院長是趙坤,而不是姓錢。”
劉誌民哭笑不得:“你看的是報紙,還是什麼小說?”
葉知寒有些侷促,緊緊捏著指頭:“那學森呢?永懷呢?”
“從庚子留學生名單中調查出來的是另外兩個人,錢月林和郭懷義。”
“是他們。”
“那關於核工業呢?也是猜想?”
現在的劉誌民理所當然的認為,那封信其實就是一個愛國青年對於大國夢的幻想,並冇有什麼根據。
核工業,核武器的研究,是全球最前沿的軍工科技,哪怕是現在中科院的科研人員,甚至是他自己,也是無頭蒼蠅,更何況一個年紀輕輕的豫省大學文學院的學生。
這一趟,多半是白來了。
“核工業是認真的,雖然百濟危機之後纔有可能發展,但我已經開始陸續著手理論計算了。”葉知寒道。
劉誌民一愣:“你依據什麼進行的計算?”
“自學……你信嗎?”
劉誌民搖頭:“現在覈物理對於全球頂尖的科學家而言,都是極為前沿的領域,
不說你自學了,現在是連一個成體係的教科書都冇有,你怎麼學?”
葉知寒為難道:“我說我做了一個夢,夢裡過完了一個人生,在那個人生裡,我是一名核物理學家,您信嗎?”
“……”
辦公室的氣氛古怪的安靜。
劉誌民想從他的臉上找到撒謊的神色,可除了堅定,他再看不到其他表情。
“我建議我們直接討論學術問題,不要在這種冇有意義的問題上浪費時間。”葉知寒:“您說呢?”
“你在信裡提的氣球的例子,是你自己最初的核武器模型嗎?”
“對,核裂變武器就是這樣的原理。”
“嗯,初步思路是正確的,那你在信裡說關於理論數據方麵,是因為篇幅原因未能全部展示,也就是說你現在手裡應該有相關的數據?”劉誌民認真詢問。
既然不見黃河不死心,那就用不會撒謊的數據來說話。
“是有,但不多。”
“有一些也行,”劉誌民道:“核武器這樣的大工程,能完成一小部分也非常不容易了。”
葉知寒從懷中把一摞草稿紙取了出來:“這裡是關於臨界質量的推算,這是核武器理論最重要的一步,雖然後麵要做的還有很多,但總要一步一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