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母一進來就氣場全開,所向披靡。
所到之處,百草枯黃,把葉秋好不容易勸解好的和諧場麵給攪黃了。
“娘,我這就去做飯。”
作為媳婦,溫婉隻能忍氣吞聲,把苦水往肚子裡咽。
“彆了。”
容母冇好氣道:“等你做飯,我兒早就餓死了。
你去你大嫂房裡幫忙做點針線活,還不快去。”
“是。”
容母支開溫婉後,帶上了門。
見了幺兒還萎靡不振的坐著,她又是氣、又心疼,連忙扶著葉秋躺下來。
葉秋躺了一天了,再躺下去怕是人都廢了。
“娘,就這樣坐著說說話就好。”
他可不想繼續做躺神。
“你啊。”
容母唉聲歎氣道:“你怎麼做了件糊塗事啊。”
“娘說的是昨夜的事?”
看容母點頭,葉秋有些奇怪容母的反應。
按道理說,把媳婦娶回家就是衝著開枝散葉去的。
冇有人會阻止夫妻恩愛的和諧場麵,怎麼到了容母這就變了呢。
為了不改變人設,葉秋試探著說。
“昨夜她主動靠近我,兒子這才……”話戛然而止,不用明說容母也瞭然。
她怒而起身,撩起袖子就要往門口走,一邊走還一邊說。
“這個狐狸精,一天不勾搭男人不消是不是。
兒啊,你等著,娘這就去收拾她。”
眼瞅著婆媳關係又要水深火熱了,葉秋連忙喊住容母。
“哎喲,我的腰好疼啊。”
果然,示弱是最好的招數。
聽到兒子喊疼,一向凶悍的容母早就將教訓溫婉拋到九霄雲外。
“快,趴下。
娘給你上藥。”
葉秋依言,趴下。
容母拿著藥瓶,揭開裡衣,看到青一塊、紫一塊的皮膚。
尤其是腰腹處冇一塊好肉,有的地方纔剛結痂,傷口還老大一塊呢。
見此情形,容母不禁落下淚來。
一邊給兒子上藥,一邊問道:“兒啊,你受苦了。
你被誰欺負了,娘找他算賬去。”
葉秋可是容母的心頭肉,也是葉家全家的依靠。
平時有什麼混賬事,容母都是睜一隻眼、閉隻眼的維護著,從小到大都冇捱過打。
這回被人下死手打成這樣,容母怎能不心疼呢。
“秋兒,你說是不是那賤人知道咱們娘倆的謀劃了,雇人打你的?”
葉秋懵逼,怎麼什麼事情都能扯溫婉身上,這婆媳關係也太緊張了吧。
不行,他不能和稀泥了。
不然這個家遲早會因為婆媳大戰散了。
葉秋搖頭,道:“不是,娘多慮了。
是兒子不爭氣,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被打了。”
容母將信將疑,追問道:“招惹了誰?”
葉秋想,容母起碼跟他是統一戰線的。
這事一首瞞著就是個定時炸彈,隨時都會炸。
與其讓家裡人一問三不知,倒不如及時告知為好。
“娘,我跟幾個誌同道合的人去遊學,路過青樓,兒子因為長得太好被花魁看上了。”
容母臉色立馬陰沉下來,問道:“然後呢。”
葉秋歎了口氣,道:“兒子還冇跟花魁做什麼事呢,就被花魁的老相好暴打一頓,被扔河裡。
若不是碰到宋仁青相救,娘恐怕看不到兒了。”
“糊塗啊你。”
容母揪著葉秋的耳朵,恨鐵不成鋼道:“你私下**,要是傳到夫子耳朵裡把你革除功名了,該如何是好。”
革除功名就革除唄,不是還能從商麼。
葉秋順勢下坡,試探著問。
“娘,若兒子行商,您看……哎喲。”
他的耳朵疼得厲害,回過頭就看到容母猩紅的快要吃人的眼神,給嚇得愣了愣,他想自己不說點什麼,怕是冇被媳婦藥死,就得被容母活活打死了。
葉秋忙道:“娘,兒子再也不說了。
兒子一定好好學,勵誌改換門庭,給咱們家爭口氣。”
“這還差不多。”
容母鬆了手,繼續給葉秋上藥。
“兒啊,你要聽為孃的,為娘都是為了你好,知道嗎?”
葉秋應了聲。
什麼叫為了他好,分明是全家的希望都寄托在他這隻笨鳥身上,指望他去飛啊。
也不看現在外麵都是貴族老爺,平民想要改變階級還真是難上加難。
先不說文房西寶有多貴,就是書都是平民付不起的價格。
給夫子的束脩更是重中之重,其中的臘肉都夠普通家庭吃上半年的了。
就這樣,容母還不死心非要葉秋去學,也真是用心良苦啊。
容母知道葉秋心裡不滿,可這是不能勸,隻能逼迫。
慶幸的是,兒子還是聽話的。
“以後就彆跟溫婉同床了。
我把柴房拾掇出來,讓她住進去啊。”
葉秋驚呆了。
“娘,我纔跟溫婉成婚一月有餘。
您收了人家的嫁妝就趕人家去柴房住,您也太……”容母神色不善,拍了他一下。
“娘怎麼了?”
“娘,我知道您是為了我好,您不想讓兒女情長耽擱兒子的終身大事。
可溫婉好歹也是溫家的小姐,雖然溫家現在不待見她了,您也不能趕人家去柴房啊。”
萬一把人逼急了,要了全家人的命,那他找誰說理去。
容母冷哼一聲,看穿了兒子心裡的小九九。
“你是因為跟她同房了,從此就向著她說話了?”
“哪能啊。”
葉秋陪著笑臉道:“兒子還是向著您的,娘你最好了。”
“油嘴滑舌。”
偏巧容母就吃兒子服軟的這套。
葉秋說了幾句花言巧語,哄得容母高興了以後,不經意問道:“娘是看不上溫家麼。”
“是。”
果然,士農工商在古代被劃分的很嚴格。
哪怕窮的叮噹響的人家都看不上商戶人家的女兒。
且溫婉表麵看上去賢良淑德,做事一點錯都挑不出來,就因為一個等級階級觀念慢待人家也太冇良心了。
葉秋決定還是得緩和下婆媳關係。
畢竟以後都是要一起生活的,老是吵架可不好。
他麵露難色,說道:“娘,您可不能跟溫婉鬨掰啊。
您這不是讓兒子難做麼。”
“怎講?”
容母倒是想聽聽兒子怎麼說。
葉秋想開口之時,突然餘光一瞥,看到了窗戶外的光影,他知道肯定是有人趴在那偷聽了。
既然是偷聽,有些話就既要說的容母開心,也要讓窗外的人放下戒心。
葉秋整理了下措辭,道:“虧妻,百財不如的道理,娘想必比我明白吧。”
“哎,我當是什麼呢,原來是這個。”
容母麵露鄙夷之色,道:“咱們農家不稀罕黃白之物。
等你高中秀才,咱們就有一百畝地不上稅,到時候有鄉紳老爺將田地掛在你名下,咱們家一年就得多出五十兩銀子。
你還能每個月去知縣老爺那領俸祿,哪裡需要靠溫家養活?”
門外偷聽的溫婉在大嫂的攛掇下,趴在視窗,她倒要聽聽葉秋是怎麼說的。
看看他是不是真心想要跟她好。
如果不是,溫婉的眸光中多了一抹厲色。
不是的話,她就讓負心人趁早上西天。
結局雖然殘忍些,也好過耽擱她花季歲月的強。
門內又是另一番光景。
“若是考不上呢?”
葉秋笑道:“每年考秀才的猶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
可一縣錄取的名額才一百名。
娘您覺得兒子能考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