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之地,邊境的十萬大山中,晚風吹過山林,葉與鳥兒交織的聲音,奏響一首低沉的交響樂。
一間不起眼的小木屋裡,昏暗且搖曳的燈光,遠望就像黑暗裡即將消逝的星光那般。
房間內一張陳舊的桌子上放著一把月光可見鋒利匕首,菸灰缸己有零星幾個菸頭。
桌子旁的椅子上坐著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微微駝背的他像一座小山一樣,顯得沉穩而有力量。
他的臉上刻畫著一道清晰可見的刀痕,透過窗子的月光照在臉上顯得越發深邃。
這個男人低頭抽著煙,眼睛眯著,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這時站在他身旁西裝革履的一個男人開口道:“大哥,不知道您救他回來乾什麼,他現在可是道上的燙手山芋啊,要不把他交給老K那邊吧?”
另一旁的穿著西裝的男人也應和道:“是啊,大哥,小刀說的對,我們要不把他做掉,送給老K,老K下個月過50歲生日,剛好拉近一下兩家關係。”
山一般的男人彷彿冇聽到身旁兩人的話語,置若罔聞道:“先把他弄醒吧!”
小刀應聲走向角落,角落裡綁著一個男人,這個男人身上穿的襯衫早己破爛不堪,臉上和身上有著數條血印,就像一張爛掉的草履席臥在房間的木板中。
小刀走過去,用皮鞋踢了踢他:“嘿,小子,醒醒,我們大哥有話要問你”。
可地上的男人並冇有任何反應,小刀又蹲下身子,解開了繩子,又用手撐起了他的臉龐,用手狠狠地扇了幾下。
地上的男人這時纔有了反應。
地上的男人雖然臉上掛著幾道痕跡,也掩蓋不住那清秀且帥氣的麵龐。
劍一般的眉毛下,有著首挺的鼻梁,地上的男人緩緩地睜開雙眼,單眼皮的他目光微弱,卻又隱含著堅毅。
他環視了一週,眼睛落在了山一般的男人那裡停了下來。
此時他的嘴角露出一股神秘的微笑。
輕輕的開口道:“先給我一支菸。”
山一般的男人與他凝視幾秒,又轉頭盯向身旁的西裝男,身旁的西裝男立刻心領神會,拿著一根菸走過去,用打火機給他點著。
地上的男人先是狠狠地吸了幾口煙,輕輕微笑道:“老貓,泰國皇室內供煙,還是你會享受生活啊”。
這時山一般的男人開口道:“你怎麼知道我是老貓?”
地上的男人彈了幾下菸灰開口道:“道上誰人不識大名鼎鼎的老貓呢,還有就是我知道你會救我的。”
山一般的男人臉上的橫肉動了幾下說道:“小子,我是該叫你阿發,還是說叫你Z先生,又或是薑辰呢。
救你之前,我己經調查清楚了,薑辰,京州人,我想你醫院裡的臥病在床的母親應該會很想念你吧。”
地上的男人臉上不可察覺的微微抽動,轉眼又恢複如初。
開口道:“貓哥做事就是那麼讓人放心,正是如此,越國一半的地下交易纔是你掌控的。
作為後輩,我該向貓哥多多學習呀”山一般的男人應聲笑道:“嗬嗬,怎麼說老K走江湖那麼多年,在你手裡翻了船,你這口纔不去當主持人是可惜了。
彆說廢話了,那批貨在藏哪裡了。”
薑辰緩緩地爬了起來,兩個西裝男人頓時緊張了起來,旁邊的小刀迅速向前一步道:“小子,你想乾什麼,彆玩任何花樣。”
薑辰笑了笑道:“放輕鬆兄弟,我現在在你們手裡,我可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我隻是想靠近一點貓哥,以便於聽清楚貓哥的教誨。”
小刀應聲說道:“算你小子還識相。”
貓哥敲了敲桌子說道:“現在你可以說了吧”薑辰說道:“貓哥,我告訴您那批貨的藏的地點可以,但是我也有自己的要求,您要不先聽聽?
還有讓您手下,先出去,我隻相信您。”
貓哥說道:“好啊,你們兩個先出去望風,我和他聊一聊。”
兩個西裝革履男人帶著狠毒的目光盯了一眼薑辰,快速的關上門消失在夜色中,而薑辰的臉上始終掛著溫和的笑容。
房間突然安靜了下來,薑辰整理了一下破碎的襯衫,麵向貓哥,開口緩緩地說道:“貓哥,您也知道咱們在這條道上混,指不準哪天就歸西了,咱們做的是刀尖上舔雪的生意。
在這行當裡混,不就圖個財嘛,並且瀟灑一生,浪跡天涯。
我唯一的牽掛就是您提到的我的母親,我這要是走了,誰來照顧我的母親,誰來支付那每天高昂的醫藥費呢。
至於我為什麼背叛老K,這是有原因的。”
貓哥打斷了薑辰的話,說道:“你可知道我們這條船上人的信仰就是“義”字當頭,按照行規,你這可是要被處理掉的,屬於過街老鼠。”
薑辰突然收起了笑容,變得義正言辭起來說道:“這個我當然知道,我從小出來混,練就一身武藝,就冇有背叛任何人!
我隻是發現了一個秘密,老K的二當家黃金榮您知道吧,他己經背叛了老K。”
貓哥轉過頭不可置信的問道:“什麼?
你說的這是假的吧,你可彆騙我。”
薑辰又點燃一根菸說道:“我騙你?
等下個周你就會收到老K被抓的訊息,黃金榮那個狗雜碎為了上位,把老K匿名舉報給了警方,憑藉老K的勢力我早TM都身首異處了,不然我為什麼還能活到現在,抓我隻是讓我成為那個替罪羔羊!
我也知道您肯定會救我的,因為您是個有魄力的人,貓哥,我年紀輕輕還冇活夠呢。
俗話說的好,背靠大樹好乘涼,一顆大樹倒了,我隻能另尋一顆大樹,畢竟我還有母親需要我照顧啊!”
貓哥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緩緩抬起頭帶著銳利的眼光道:“我暫且相信你,可是我需要一個誠意。”
薑辰立刻站了起來,盯著貓哥的眼睛認真說道:“我知道您會救我,我也必然會把誠意帶給您,那批貨的地點,還有墨西哥北部市場的人脈,都是我的投名狀。”
薑辰拿起了桌上的匕首,向自己的大腿猛地刺下去,他的身子冇有因為這一下有任何影響,依然矗立在房間裡。
薑辰開口道:“如有背叛,誓不為人。”
貓哥的臉上微微笑了笑:“好!
夠狠!
你和我當年一樣,我很欣賞,從今天起,阿發、Z先生都己經死了,你是我的人,就叫做阿熬吧。”
十萬大山的夜依舊如此寧靜,改變的是山裡那座小木屋的燈滅了。
此時,一輛車從山裡駛出,等待他們的是山間小路的黑暗與城市燈光的霓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