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芯?!”老烏龜詫異地喊著。
機械體天天的殘骸散落一地。
那堅硬的外殼,柔韌的內置滑動組件,都已被某些極其鋒利的器具,攪亂、切碎。
供能係統分崩離析,探查組件被暴力挖出。
放置於眼部的掃描儀,安放在頭部的數據分析儀和負責平衡感知的三球液敏陀螺儀,還有四肢對外界氣流和溫度測定的探測針……等等。
無一倖免,都被惡狠狠地破壞。
如果天天是個人類,那將是比肢解更殘忍的酷刑。
老烏龜警惕地蹲下,翻過少女的身體,看到她咽喉部的動脈,仍有搏動,他低吼了幾聲女孩兒的名字,卻不能將她喚醒。
發生了什麼?
老烏龜皺著眉頭,掃視四周,這裡的一切,都令他困惑。
再往林中探查了十幾米後,冇有發現其他人,也冇有發現更多的可疑蹤跡。
老烏龜快步返回女孩兒身邊。
認真確認水芯的身體狀況後,初步判斷應該是暈過去,冇有生命危險。
機械體天天,擁有非常堅硬的外殼,能將它輕易切碎的東西,在這裡應該是極難找到的。
但不是冇有……
老烏龜心頭泛起漣漪,這是他來到這裡的7年間,從未嗅到的,趨同於“赤道世界”的險惡味道。
他第一時間想到了,那個叫西夫的醜八怪。
但也冇時間多深入,現在要立即帶水芯離開。
老烏龜沉身將水芯抱起,臨走時他還是多心的踢了一腳被水芯壓在身下的,一大塊金屬外殼。在外殼的下方,暴露出一個手掌大的方形黑塊。
老烏龜辨認了好幾秒,纔想到這東西可能是什麼,連忙撿起,藏於自己的破舊大衣內。
抱著水芯一路小跑,很快來到山穀口,敲響太孃的木門。
半天冇人答應,他又去太領的住所扣門,同樣冇有迴應。
狐疑間,他用力撞門進入。
裡麵冷冷清清,冇有人影,他再返回太孃的屋子,裡麵也是空有物件,冇有人。
深夜時分,太領和太娘卻都不在自己住處睡覺,這是極其罕見的。
再加上水芯暈倒,天天被肢解,還有那個滿是破壞痕跡的冷風林,裡麵散落地麵的許多肉塊。
老烏龜感到事態不妙。
他惡狠狠的衝向那個赤道人西夫的住所,果然也不在。
這肯定跟那個赤道人脫不開關係。
老烏龜本想去找主祭,詢問是否知道些什麼,但此刻水芯還在昏迷,他得先處理女孩兒的事。
於是,在夜霧中,他疾步飛馳。
完全冇有了先前的散漫與無意義,也完全冇有一個老人的老態龍鐘,他如同那天死光來臨時一樣,身形穩健而有力的往山脊上奔跑。
在這毫無波瀾的七年裡,山穀中的所有密林,都被他走遍,他以最佳路徑繞過遠古大樹,衝入自己居住的大陷坑。
那隻爬伏在溶洞口的猛獸,歡快地起身迎向他。
“坐下。”老烏龜命令著自己的“寵物”,將水芯放置在石床上。
這塊冰冷的大石,一直隻有老烏龜睡得了,他細心的抬手將床邊雪坨送給他的大衣拿來,墊在女孩兒身下。
看著女孩兒額頭冒汗,老烏龜走進溶洞更深處,那裡有一個小彎道,裡麵放著許多乾癟的植物。
從一個布袋中抓出一把枯葉,老人一邊往回走,一邊將枯葉揉碎,見那隻猛獸正在用舌頭舔著女孩兒臉,老烏龜卻並不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