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晚雲扁了扁嘴,打量一會雨中少年刺劍的背影,扁了扁嘴,收回眸光,凝視著手中桃花餅以及桃花蜜釀。
她想要對少年說其實這餅和蜜釀都不錯。
可她見少年專注,反倒自己被冷落一旁,置氣般放下手中餅,嘀咕道:“你就非得這樣練劍啊?下著雨噯。”
少年回頭,笑著道:“習慣了,倘若今日差一劍,明日就得罰自己一百劍,這樣算下來,還是每日完成比較劃算一些,莫姑娘請自便。”
“無聊。”
莫晚雲見斜雨吹打在少年執拗的臉龐上,他手上的每一劍都並非是敷衍般的刺出,她觀摩數劍,眼中逐漸變得明亮。
這幾日,她也在修煉雲水劍訣,她天資聰穎,雲水劍訣中的精要已掌握得七七八八,隻是其中一招‘翻雲覆雨’並未掌握其要義,忽見春雨沿著少年木劍疾行,飄落如大珠小珠,細微之處藏劍中精要。
不正是她無法領悟的劍招嗎?
“原來是這樣!”
莫晚雲麵露臉上露出喜色,想要與少年分享喜悅,卻見少年雙腳在泥濘之中,衣衫浸濕,那一雙專注而近乎癡迷的眼神讓莫晚雲第一次對這少年越發好奇。
她目光微凝。
從雲袖中取出幾頁紙帛,懸在小院的牆上,又取來剛剛懸在頭頂的書籍安靜閱讀。
說來也怪,平日裡根本看不進去的書,今日在這春雨驚雷中,反倒覺得有趣,讀起來也不犯困。
似這般。
一心練劍的少年,手捧聖賢書的豆蔻少女,就在小院中消磨時間。
春雨冇有停的跡象,反倒越發下得大了。
少年終於完成今日目標,轉身發現一雙眼睛正隔著一本書盯著自己。
“喂,小泥鰍,你識字嗎?”
顧餘生走進木屋,換衣服,隔著一麵牆,從窗探出半個腦袋,認真的說道:“認識一些。”
“真的假的?”
“真的。”
顧餘生再次說道,他指了指那桌子旁的小木虎。
“我以往天天在上麵認字。”
“是嗎?”
莫晚雲嘴角微揚,隨手把手中書放進一個漂亮的儲物行囊,換了一本陳舊泛黃的書籍。
等顧餘生出來,她翻開書籍的第一頁,用手指了指,說道:“這個字,認得嗎?”
顧餘生看了看,那泛舊的書籍上,赫然有一幅碧波如海的圖案,寥寥幾筆勾勒,躍然紙上,圖案的下方,則是一種已經冇有流傳的字體,這種字體,顧餘生小時候從一片古老的龜甲上見過,隻有數十字,顧餘生曾問過他的父親顧白,顧白把這些字都教給他,隻是告誡他不要對任何人提及。
“哼,我就說不認識吧,你還說你識字的。”
莫晚雲神色有些得意,這本書籍上的字,她其實一個都不認識,是她這幾日無意中從一本大儒作的名書夾層中找到的。
顧餘生到底年少,顧白的死,如同一道拉長的身影,他就在身影覆蓋的陰影下,對顧餘生的影響極其深遠,被坐在木虎上的姑娘以語言相激,心中也生出幾分好勝之心,說道:“這個字讀‘縠’,是上古龍族中最原始的音,它的意思的是龍的吞吐,如大江奔湧,綿延不絕。”
“啊?”
莫晚雲將信將疑。
顧餘生靠近莫晚雲一些,指著那泛黃書籍上的圖案,說道:“你看,這幅圖的意思就是這個字要表達的。”
“哦。”
莫晚雲翻開第二頁,隻見上麵的字極其複雜,由數個龍,風,雷組成,足足有近百畫,字甚至比那一幅畫還要大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