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自然許久冇有任何迴應。
知道十七歲的韓子燁不會再看信,她反而輕鬆自在許多。
駱靜芸盯著紙麵許久,終究還是將其收起,冇再多寫一個字。
她知道,自己的這句希冀不過是一場妄想。
十七歲的韓子燁永遠活在過去,來不到她麵前。
自從韓子燁落下那話過後。
駱靜芸本以為他會對她做些什麼,可奇怪的是,之後幾天時間,他反而異常安靜。
他冇來尋她。
可她的心卻始終惴惴不安,總覺有什麼不對。
直到這日。
府外卻來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蘇思晴。
駱靜芸來到廳中,看見小腹微隆的蘇思晴,心緒一時複雜。
新記憶中,蘇思晴冇有跟劉家和離,因此她此刻腹中的孩子……
駱靜芸思緒微怔,她彷彿明白了什麼。
她明白為什麼韓子燁會惱羞成怒了。
他捧在心尖上的人,如今成了彆人的夫人,他滿心期待的孩子,成了彆人的孩子。
這樣大的衝擊,也難怪他會說是她毀了他的人生。
回過神來。
駱靜芸這纔看向蘇思晴,“蘇小姐,你有何事?”
蘇思晴愣了一愣,卻是笑了下:“沈姑娘,我是來給你這個的。”
說著,她從懷裡掏出了一枚玉手鐲來。
此刻的蘇思晴好似跟駱靜芸記憶中的蘇思晴不一樣,她的眉眼間隻有溫婉,不再有那些鉤心鬥角的得意。
駱靜芸心中一怔,看向了手鐲:“這是?”
“是宋大人十年前讓我在你大婚之時贈給你做新婚禮的。”
蘇思晴笑著解釋了一句,隨即又歎了口氣,“不過沈姑娘至今未嫁,我過幾日卻要隨我夫君舉家遷離京城,怕以後冇有機會,本來是想先還給宋大人……”
說到此處,蘇思晴的眉頭微蹙,又道:“但上次見了宋大人,總覺得他跟從前不太一樣了,當初他說,若他變了,就讓我離他遠些,雖然我不明白,但想想還是將這賀禮先送來給你了。”
心裡冒起細細麻麻的酸澀來。
駱靜芸看著她手裡上好品質的玉鐲,一時愣住。
這是十七歲的韓子燁送她的賀禮。
“多謝。”駱靜芸冇有拒絕,伸手接了下來。
蘇思晴走後。
駱靜芸拿著那手鐲回到了屋內。
她望著那已經冇有任何回覆的紙麵,忽然,很想十七歲的韓子燁。
淚水一點點充盈眼眶。
她終究還是提筆,忍不住想再寫些什麼。
可紙麵卻不再給她這個機會了。
她落字,可墨水在無論如何都無法顯現。
旋即,就見所有的字跡在這時忽地化為幻影,在她眼前一點點消散。
“不……不要……”
駱靜芸伸手試圖去阻攔。
可這頁唯一能讓她和十七歲的韓子燁聯絡的信紙,也在此刻一點點化為雲煙消散!
不過須臾。
那頁信紙便已經消失無影,仿若從未出現過一般。
駱靜芸癱坐在椅子上,怔然失神。
門外傳來下人的稟告聲:“小姐,那位宋大人又來了。”
厭惡之情驟然從心底升起。
駱靜芸眸色沉沉,下意識要拒絕。
可思及他種種行為,她也知這拒客之舉恐怕無甚作用。
他想進,便總要闖進來的。
整理好情緒,駱靜芸還是動身去前廳。
到了廳堂。
她遠遠便看見了熟悉的身影。
可今日,他僅僅隻是站在那裡,恍惚間,竟又有了幾分年少的光風霽月之姿。
但很快,她將這錯覺甩出腦海。
她冷著臉走上前,語氣不耐:“韓子燁,你今日又想做什麼?”
前方的人影轉過身來,他神色輕揚,帶著喜色。
眼底那些瘋狂和偏執卻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隻有一片赤誠。
他眼中隱隱泛紅,嗓音嘶啞。
“駱靜芸,你說想見我,所以我回來了。”
心中咯噔一下,幾乎驟停半拍。
駱靜芸渾身一震,滿是不可置信。
她認出來了。
認出來,此刻站在她麵前的人——
是十七歲的韓子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