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石場就在這條街的附近,賀忱帶著她走了過去。
一進去就看到了許多的石頭,薑糖好奇地看著,冇有急著買,而是先看其他人是怎麼玩的。
切石處,更是氣氛熱烈,或是垂頭喪氣,或是麵露狂喜,大喜大悲,在這裡展現得淋漓儘致。
薑糖看了一會兒,忽然說:“還是不能沾賭啊。”
自古以來,因為賭這個字,多少人傾家蕩產。
賭石更是如此,一刀窮,一刀富,一刀下去披麻布。
玩的就是驚險刺激,隻是即便賭贏了,偏財也終究不是正緣。
薑糖看著那些人身上動盪浮躁的金光,搖了搖頭,她回頭看了眼賀忱身上磅礴而穩固的金光,滿意地點點頭,像是賀總這樣的,纔是最好的。
不過,她知道這個賭石該怎麼玩了。
側眸看著賀忱,她問道:“賀總,我冇錢,買石頭的錢得你出。”
“好。”
賀忱點頭,“薑大師要是有看中的,我也可以送給你。”
聽到這話,薑糖直襬手,“好意我心領了,不過不用了。”
這麼貴重的東西,她可享受不起。
說著,她抬步往裡走去,走到一個攤子前,伸手一指,跟挑白菜一樣說:“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攤主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誰來了不是好好看,糾結許久才能選出來的,誰像她一樣這麼點啊,看著像是個新手,該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賀忱跟在她身後,毫不猶豫地把卡遞了出去,沉聲道:“刷卡。”
見狀,攤主展顏一笑,快速接過卡,“好的您稍等。”
管她乾嘛的,給錢就行。
他剛纔掃了一眼,她點的三塊裡有兩個看著都是出不了玉的,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冤大頭,要是每天能多來幾隻這樣的小肥羊就好了。
利索地刷完卡,攤主問道:“需要開嗎?”
賀忱冇有說話,看向薑糖。
薑糖搖頭,“不用,先攢著吧,一會兒一塊開。”
言下之意,她還要再買。
果然,她抬步就往隔壁的攤子而去,還是跟剛纔一樣,隨意點了好幾塊,賀忱全程冇有說什麼話,隻負責刷卡。
冇多久,他們身後就跟了一長條的小推車,打眼看去,買了快有二三十塊了。
陣勢太大,周圍的人也很快看了過來,眼神古怪地看著他們。
哪裡來的敗家子。
哪有這麼選毛料的。
冇有理會周圍的目光,兩人麵色一個比一個淡定。
“賀總。”
一道聲音忽然傳了過來,薑糖扭頭看去,不由眉頭微挑,呦,還是熟人。
正是之前在賀氏電梯前看到的人,應該是想找賀忱談項目吧,隻可惜被拒絕了。
那時候他的臉色可冇這麼好看。
目光落在他的頭頂,看著散發著黑氣的金光,她的眼神變得玩味了些。
看來,這位王總是發財了啊,還是筆橫財。
隻可惜,生財有道的道理,有些人一輩子也不懂。
賀忱隻掃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
“賀總。”
王城走了過來,幾天不見,他的啤酒肚更大了,撐得最後一顆釦子都快被繃開了,他笑眯眯道,“冇想到在這裡看到您。”
見賀忱不理他,他也不惱,繼續笑著開口:“多虧了您在賀副總麵前美言,王氏的項目才能繼續進行啊。”
他說的副總,是賀忱的堂叔。
薑糖差點兒笑出來,她就說上次賀忱那麼不給他臉,他怎麼還湊上來,原來是來炫耀來了。
她捏著手裡的銅板,好笑地看著他,這是多沉不住氣,纔會這麼心急。
事實上,王城也確實是著急了,眼看著項目就要推動不下去了,還是他豁出命和賀副總喝酒,把他陪開心了,終於讓他鬆了口,肯投資王氏的項目,再見到賀忱,他怎麼可能不覺得要橫眉吐氣。
他再厲害又怎麼樣,不過就是個活不過二十六歲的短命鬼罷了,賀氏終究,還是賀家其他人的。
想著,他心底冷笑一聲。
察覺到他的想法,薑糖眼睛微眯,邁了半步過來,將賀忱護在身後,麵上帶著笑,眼裡卻無絲毫的笑意,慢悠悠說道:“王總是吧,我觀你印堂明亮,紅光滿麵,這是要發財的跡象啊。”
聞言,王城麵上閃過的得意。
他倒不認為她有什麼本事,隻當是她在恭維他。
這種人他還見得少嗎?
他抬著下巴,倨傲地看著她,正要說話,忽然聽到她話音一轉,說:“隻可惜,不義之財,有時候,是會讓人喪命的。”
聞言,王城臉色一變,“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看向賀忱,有些不悅道:“賀總,這也是您的意思嗎?”
還真是越來越囂張了。
聽著他質問的語氣,賀忱眯了眯眼,忽然說道:“南港的項目,王總拿得很歡喜啊。”
風馬牛不相及的一句話,卻讓王城身子一抖,麵上閃過驚懼之色,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他居然知道了?
心裡一慌,剛纔的喜悅全然散去,他佝僂著腰,擦了擦頭上的汗,急忙道:“突然想起還有事,我先走了,賀總您忙。”
說完,不等他說話,他便急匆匆轉身離開,背影看上去多了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哪裡還有剛來時候的意氣風發。
薑糖眨了眨眼,問道:“南港的項目?”
賀忱微微頷首,不等她問,便主動解釋道:“那是王氏剛拿下來的一個項目,隻不過那個項目牽扯很深,是他用不正當的手段搶過來的。”
難怪了。
就說他財中帶煞。
這人還真是貪心,隻不過,終究是要還回去的。
搖了搖頭,她看向賀忱,忽然說道:“賀總,你這脾氣未免也太好了吧,你這樣很容易被人欺負的。”
乍一聽到這話,賀忱差點兒冇反應過來,素來淡定的麵容微滯,腳步一頓,扭頭看向她,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她說什麼,他脾氣好?
還好欺負?
這說法倒是新鮮得很。
不等他說話,薑糖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沒關係,賀總彆怕,以後我保護你。”
他可是她的金山,她一定不會讓人欺負他的。
肩膀上的手素白柔軟,她說出來的話卻霸氣無比。
賀忱垂眸看著她,許久才輕“嗯”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