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昆懷長老氣得直拍大腿,“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宵小,也敢闖進咱們劍蘊閣,傷及門中弟子?要是叫老子逮著他是那隻老鼠的尾巴,定饒不了他們!”
莫問長老冷冷淡淡地說:“那賊人屍首還在,從他身上總能找出點蛛絲馬跡。”
“說得有理……”
“好了,”溫彥頗眉宇間是掩飾不住的擔憂,“景明的傷勢不見好轉,聯合了咱們七人的修為才險險吊住了他的一條命。眼下若是找不到合適的法子讓景明恢複,隻怕他會……”
未儘的話語已經說明瞭一切。
搖光堂內的氣氛瞬間降到了最低,連同雲衍都一起沉默著,似乎同樣在為這件事發愁。
見此,桑鬱卿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大師兄這一劍,到底是替她挨的。如果不是他挺身而出,隻怕現在躺在床上、處於生死一線的那個人就是她自己了。
桑鬱卿心念一動,當即對掌門說:“弟子記得,式微師叔的那位佛友似乎還留在師門中作客?”
白芷長老心煩氣躁,語氣也衝得很:“那又怎樣?”
桑鬱卿道:“聽聞佛門中人以慈悲為懷,心懷天下蒼生。或許,那位佛修同道有法子可救大師兄。”
聽桑鬱卿這麼一說,溫彥頗等人這纔想起了那位佛修的存在,頓時有些麵子掛不住——事實上,式微相邀的好友來到劍蘊閣後,他們從未與那位佛修見過麵。
突然上門去求人家出手相救,未免也太唐突了些。
言儘於此,桑鬱卿很快便被雲衍帶回了天璿樓,回去之後,雲衍說的第一句話便是:“你今日受驚,先去洗漱一番再作休息罷。”
桑鬱卿這才驚覺,自己仍舊是那副剛從雲圖幻境中廝殺出來的浴血模樣,甚至連襟口和脖子上都沾染著鮮血。
雲衍喜好乾淨,見不得一點臟。
“是,師父。”
索性桑鬱卿在回房後,直接回到識海空間,褪去了全身的衣物,將自己浸泡在玉泉當中,無念無想。
廝殺過的青藤恢複了原本輕鬆的狀態,此刻正像是一條青蛇,在長勢極好的赤果草叢中來回穿梭,彆提有多自在愜意了。
突然,玉泉池中飛濺起嘩嘩的水聲,青藤受到召喚,飛快地躥到了桑鬱卿的麵前。
渾身如玉無暇的女子歡欣地捏著青藤上的小葉子,狂喜道:“既然我能把穀瓊和攏音帶進來,也可以讓大師兄在這裡養傷啊!”
靈氣如此濃鬱的玉泉水,隻要幾滴,便能使尋常的傷口快速癒合。興許會對大師兄的傷有奇效呢?
桑鬱卿並不想欠景明這個人情,何況他們也冇甚麼交情,即便是在前世,兩人也不過是點頭之交。甚至到後來,他帶著溫若思一乾人都站在了穀瓊那頭,幫著她滿中原追殺自己。
人情難還。
思及此,桑鬱卿匆匆自玉泉池中魚躍而出,隨意換上了幾件纖塵不染的新衣,直接從視窗匆匆翻了出去。
冇想到桑鬱卿前腳剛走,後腳她的房門就被人推開了。
雲衍看了看空空的房間,半開的窗戶吹著徐徐晚風,將一室的異香送入了他的鼻腔裡。目光巡視,房內既不見浴桶,床榻也整潔如初。
不像是有人洗漱過的房間。
雲衍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藥碗,唇邊逸出輕飄飄的一聲歎息,轉身離去。
另一頭,桑鬱卿一改白天裡藏儘鋒芒的懵呆樣,使出渾身解數避開了搖光峰上的巡邏弟子和守衛弟子,悄無聲息地來到搖光堂的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