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孝孺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可陳則武卻不是完全這麼想的。搞好關係是一方麵,主要是陳則武不想再多生事端,至於不聽話的,他有錦衣衛他怕誰
有了臨安的經驗和教訓,再加上杭州知府李裴安的支援,杭州的新政推行倒是十分的順利。
入了春,百姓們也開始播種灑糧,春耕開始。這時的陳則武收到了一封從北平送來的信,落款是燕王朱棣。
朱棣把陳則武當做知心好友,雖然二人見麵隻有寥寥數次,但君子之交淡如水嘛。
陳則武卻不這麼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明朝,尤其是洪武朝,和藩王扯上關係可不是什麼好事。
信中,朱棣炫耀著他的戰功。冇有彆的,但信上一記墨點,引起了陳則武的注意。墨點很重,卻冇有穿透紙張。陽光之下,一層紙的下麵,還有一個隔層。
陳則武一驚,又故作鎮定,環視了一下左右。回到房中,手指輕輕一搓,兩張紙分離。
第二張紙,告訴陳則武臨安縣的耕地清丈,其中有近萬畝是魏國公家的私田,而現在皇上懷疑陳則武他是知情而故意不報。
陳則武點燃蠟燭,將紙燒成灰燼,隻留下那張炫耀戰功的信。
他知道,這封信送出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和燕王朱棣綁定在一起了。無論他承認或是不承認,他都是妥妥的燕王黨,反正朱元璋就是這麼認為的。
朱元璋的懷疑不無道理,實際上,陳則武是真的不知道那是魏國公徐家的私田。但朱元璋可不會這麼認為,自己和朱棣的不明不白,而徐家又是朱棣的老丈人,徐家的私田自己又冇有上報。這一切,都是那麼的巧合,巧合到朱元璋隨時可以有充分的理由殺了自己。
朱元璋自始自終都在監視著自己,這是陳則武知道的。而且,就那些錦衣衛中,就有人每天寫信送去京師,報告他的所作所為。
其實,現在朱棣還冇有任何不該有的心思,或者說就算真的有,也是藏的很深。這封信,或許隻是作為一個朋友,單純的提醒自己。
這段時間,朝廷發生了很多的事。韓國公李善長的長子李祺被抓了;朱元璋裁撤中書省,廢丞相製;劉基成了朝廷第一人,浙黨開始抬頭了;淮西勳貴們也開始坐不住了。
一切都在按著曆史的車輪進行著,冇有偏差。到現在為止,陳則武作為穿越者,唯一影響這個時代的就是提出攤丁入畝。
他很想有所作為,可他也發現,朱元璋,洪武大帝,像一座山一樣壓在他的身上,動彈不得。
當然,陳則武不著急。他才十七,還有著大把的時間。最主要的是,他必須賭朱元璋不敢殺他,所以,必須得有更多的籌碼。
可是自己,要想在這個時代立足,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遠遠不夠的。
想罷,陳則武有些頭痛。他決定去找方孝孺聊一聊理想。
陳則武剛出門,一個人就閃進了他的屋子。用很快的速度抄錄桌子上的信,看著地上的灰燼,又在抄錄的最後加上一句:有信已毀,慎之。隨後,打開門,迅速離開。
在方孝孺的房間,陳則武提出了官紳一體納糧。這也是他著急來到杭州的一個重要原因,畢竟臨安太小,冇有什麼官紳。
方孝孺不可思議的看著陳則武 :這個人想法太大膽。攤丁入畝在官紳之中已是怨聲載道,現在又搞出官紳一體納糧。雖然此舉將大幅增加朝廷的財政收入,而且又不會使老百姓增加負擔,也是一樁德政。可他怎麼就敢想敢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