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擋在趙莽身前,兵器鋒尖直指青衣。
“齊先生,請回吧,你需要冷靜冷靜!”
小鎮居民很怕很怕很怕趙莽。
因為趙莽是魏都七皇子。
小鎮居民壓根不怕青衣。
即使青衣是焚天煮海的活神仙。
為何不怕?
很簡單。
青衣是好人。
“嗬嗬~哈哈~”
震耳欲聾的大笑聲中,青衣轉身向著廊橋方向走去。
他敗了。
老槐樹下。
趙莽笑容燦爛。
“天人?不過爾爾!”
……
日薄西山。
不周山下。
朱九陰盤坐洞窟,一邊噴雲吐霧,一邊聽小旋風口若懸河滔滔。
“主人,這就是今兒我於小鎮的所見所聞。”
小旋風如人直立,兩條纖細前腿如胳膊叉腰,氣憤道:“那個勞什子七皇子太噁心了,太嘚瑟了,真的讓人很不爽!”
朱九陰捏起酒杯,一飲而儘。
“齊慶疾雖說一敗塗地,然所經所曆、所作所為,令我甚是欽佩。”
“當得起那一聲先生,那一聲夫子。”
小旋風好奇道:“主人,如果你是那位齊先生,你會怎麼做?”
朱九陰雲淡風輕道:“如果我是齊慶疾,那位七皇子可能會將小鎮人殺絕。”
“而我的麵前,可能會擺滿整鎮人的頭顱。”
小旋風又問道:“如果是那場鎮口對峙的場景呢?”
朱九陰麵無表情道:“我會將所有在場之人殺儘,一個不留。”
“倘若心中還不暢快,我不介意將小鎮夷為平地。”
“我的人生宗旨就八個字。”
“自由自在,快快樂樂。”
小旋風天真道:“可是主人,我能感覺得到,你並不快樂,更不自由。”
朱九陰淡然一笑,“好了,彆問問題了。”
“你現在立刻下山,去找齊先生。”
“拜托他將我的隱居之地,告知那群魏都來人。”
朱九陰遙望天邊赤紅如血的火燒雲。
輕語道:“這片大山,將成為他們的墓場。”
夜幕降臨。
皓月長明。
天鵝絨黑幕布上繡滿了繁星。
小鎮神木林前,太平河畔。
籬笆小院正堂內,齊慶疾盤膝而坐,麵前放著那口裝有阿呆人頭的玉盒。
數百年時間,青衣曾周遊列國,足跡踏遍仙罡大陸每一角。
身為陸地神仙的他,目睹過山川移位,江河乾涸,王朝覆滅。
目睹過太多太多凡人生老病死,帝王化黃土,紅粉作骷髏。
齊慶疾以為自己一顆道心早被錘鍊的足夠堅韌,任爾東西南北風,我自巍然不動之。
然,僅此一天,自己焚天煮海、餐風飲露的陸地神仙,竟被一個小小的所謂魏都七皇子,如猴子一樣肆意戲耍。
這一天,於青衣而言,必將終生難忘,恍若一場夢魘。
好比卑微至爛泥裡的乞食者,騎在帝王頭上拉屎撒尿。
生殺予奪的帝王,偏就無可奈何。
“窩囊!”
“真他娘窩囊啊~”
齊慶疾咬牙切齒,重瞳噴湧出的可怕殺機,幾欲將天地淹冇。
這一天,於道心,已生成心魔。
若無法將心口這股憋屈,酣暢淋漓吐出去,則數百年修為便會如泄了氣的皮球,一瀉千裡。
青衣突然抬起頭來,望向水銀瀉地的屋外。
不一會,一隻貓崽一樣的白毛鼠,鬼鬼祟祟闖入籬笆小院。
當著青衣的麵,白毛鼠來到堂前。
鼠身突然如人直立。
鼠眼紅燦燦。
口吐人言,“齊先生,我家主人讓我來見你。”
齊慶疾將驟然起身的大黃狗按回地板上,重瞳微微眯起。
“主人?南燭嗎?”
白毛鼠人性化點了點鼠頭。
……
小鎮悅來客棧。
二樓。
趙莽、葉照秋、流風、顧舞陽,四人一桌,正在享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