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公子昨兒剝了一位女子的皮,那女子喚作柳翠兒,是陳姓少年鄰家。”
“柳姓女子,與少年孃親乃閨中密友,經常照拂、接濟母子二人。”
“還有,流風大人,柳姓女子丈夫鐘離山,於昨夜慘死家中,被斧頭剁成了肉泥。”
流風恍然,繼續詢問道:“還有呢?”
“迴雪妹妹言,那少年一身武道修為,至少七品之境。”
“這般窮山惡水處,是誰領他踏上的武道一途?”
老管家輕聲輕語道:“流風大人,陳姓少年確實有一位師父。”
“約莫五六年前,那人曾來過一次小鎮。”
“可惜,隻有那一次,小鎮冇有任何一人,知曉那人隱居何處。”
流風眼神閃爍道:“你說的不對。”
“有一人,絕對知道。”
趙懷仁和老管傢俱是錯愕。
“誰?”
流風輕語道:“齊慶疾~”
“啾啾~”
突然,外頭天空傳來聲聲鳥兒脆鳴。
一隻羽毛蒼翠的青隼,於長天俯衝而下。
瞬間衝入廂房,落於流風肩頭。
“迴雪大人回來了?!”
趙懷仁欣喜道。
流風偏頭,與青隼對視。
嗓音寒徹骨道:“迴雪妹妹……死了!”
……
朝陽初升之際。
趙府一眾下人小心翼翼將魏都九皇子的屍體,放進一口白玉棺材,再將玉棺抬上那輛豪華車輦。
還有少年刺客的木劍和畫像,被分彆裝進兩個玉盒。
此二物,都要被帶回魏都,呈給文景帝。
小鎮唯一一所學塾前。
長身玉立的流風,微微抬起臻首,看著那塊上書‘靜春學堂’的匾額。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
陣陣朗朗讀書聲從學塾內飄出。
深吸一口清新空氣,流風蓮步輕移,進入學塾。
……
講堂內,數十小鎮孩子搖頭晃腦,有認真朗讀的,也有哈欠連天的。
一棵枝繁葉茂的梨樹下,一襲青衫纖塵不染、兩鬢霜白的學塾夫子,正悠閒躺在藤椅上,手捧一卷聖賢書。
‘這不是被朝廷嚴令禁止閱覽,且焚至一本不餘,號稱豔**書之首的《國色天香》嗎?!’
流風內心輕語,不由得一陣噁心。
昨兒第一次見到這位學塾夫子,流風第一感覺還不錯。
青衫飄逸,文質彬彬。
可誰又能想到,溫文儒雅的夫子,竟會躲在樹下偷看豔書。
枉為人師!
聽著女子由遠而近的腳步聲。
沉浸書海的青衫男子頭也不抬道:“這是第一次。”
流風愣了愣神,“先生這句話什麼意思?”
青衫男子冷淡道:“下次再不敲門,便擅闖學塾,我就將你埋在這棵梨樹下。”
武道四品之境,外煉儘頭,魏都武閣精銳,即使一縣之長的縣太爺見了,也得卑躬屈膝的女子,此刻俏臉一陣青一陣紅一陣白。
“尋我何事?”
青衫男子漠然道。
“呼~”
吐出胸中濁氣,流風沉聲道:“先生,公子死了!”
青衫男子:“所以呢?”
看著男子滿不在乎的樣子,流風銀牙緊咬,道:“先生,陛下最寵愛的九子死了!”
“是被小鎮一位喚作陳夢飛的少年殺死的。”
“迴雪妹妹帶著十數武夫追擊少年刺客,再也回不來了。”
“妹妹身為四品武夫,絕不可能死在陳姓少年手中。”
“先生,你與公子母妃,曾結下一段善緣。”
“流風不求你為公子出手。”
“隻願你告知流風,那人……少年刺客的師父,究竟隱居何處!”
“否則,我無法向陛下交代。”
青衫男子放下聖賢書,自顧自端起身旁石桌上的青花瓷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