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鮮血,噴濺了桃花眸少女滿身、滿臉。
“怦怦怦~”
刺鼻血腥味直往七竅裡鑽。
少女整個人都在冒著絲絲縷縷熱氣。
那是未涼的人血。
粘稠的血,順著青絲髮梢滴落。
少女胸腔裡的心臟,怦怦激跳。
眼角餘光,看到那一灘灘血肉。
不遠處的樹杈上,還掛著幾截腸子。
此刻,少女心頭除了那份能將深淵填滿的恐懼外,還有一份疑惑。
‘祂……為何冇殺我?!’
……
白衣獵獵作響,朱九陰從樹冠上一躍而下。
晶瑩到好似在發光的赤足,踩著滿地濕漉漉的樹葉,來到少女麵前。
“你斬了我徒兒幾劍?”
徒兒?!
迴雪心神一凜。
莫非眼前白衣,是那位少年刺客的師父?!
看著恍若謫仙臨塵的白衣,少女牙齒打著顫,道:“前……前輩,晚輩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朱九陰麵無表情道:“我嗅到了我徒兒的鮮血味,從你腰間懸佩的長劍上。”
“我不喜歡撒謊成性之人。”
少女不寒而栗,咬咬銀牙,道:“一劍~”
“前輩,隻有一劍!”
朱九陰冷漠道:“我信你。”
隨即,伸出修長手掌。
輕輕握住少女腰間的長劍劍柄。
錚的一聲,利劍出鞘。
金燭般充斥邪性的赤紅豎瞳,漠然看著瞪大桃花眸的少女。
朱九陰輕語道:“古人雲,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我隻刺你十劍。”
“十劍後,我會給你一個痛快。”
唰的一聲。
不等少女反應過來,閃爍森森寒光的長劍,早已冇入左邊胸膛。
鮮血噴湧而出,瞬間便染紅少女衣裳。
這一劍,朱九陰刺入少女左邊胸膛下的兩根肋骨縫隙間。
握著劍柄的手,緩緩旋轉。
不可承受之痛,令少女那張漂亮鵝蛋臉,立時猙獰的猶如地獄裡的惡鬼。
“哢嚓~”
少女嘴裡,突然傳出一聲脆響,也不知咬碎了什麼。
那張麵龐,愈發扭曲。
短短幾個呼吸間,便化為一灘散發腐爛惡臭味的血水。
“無趣~”
扔掉長劍,朱九陰腳尖輕輕一點,躍上樹冠。
【剩餘可支配自由時間:二十四天又三個時辰(291個時辰)
此次支配時間:兩個時辰
此次剩餘時間:半個時辰又一刻鐘
倒計時:01:15:27】
夜風吹亂烏髮。
朱九陰遠眺天際儘頭。
似是能望到少年頭也不回,亡命奔逃的狼狽模樣。
“飛吧,自由自在的飛。”
“飛的高一些,飛的遠一些,替為師看看這人間。”
“飛累了就回家,師父會一直……一直一直等著你。”
翌日。
小鎮臥龍巷趙家府邸。
廂房內,身著鵝黃色衣裳的女子,從衣袖裡摸出一張符籙。
裁剪為長方形的黃色符紙上,以鮮豔硃砂描繪著十數道蜿蜒扭曲的血紅線條。
繡床上,錦衣玉服的魏都九皇子趙瑾麵龐安詳,好似正在熟睡。
女子微微俯身,將符籙貼在趙瑾額頭。
一旁,趙府老爺趙懷仁好奇道:“流風大人,此符籙有何妙用?”
喚作流風的女子回道:“壓屍符,國師得意之作,可保屍體三五年不腐。”
“好神奇~”
趙懷仁驚歎道。
腳步聲由遠而近。
趙府老管家一手拎著殺死趙瑾的木劍,一手抓著迴雪繪出來的少年刺客畫像,匆匆進入廂房。
“老爺,流風大人,查到了。”
流風麵無表情,冷漠吐出一字,“說。”
老管家恭恭敬敬道:“那位刺客喚作陳夢飛,今年剛滿十五歲,小鎮人,住在烏衣巷。”
“少年父親很早以前就失蹤了,進山狩獵,再也冇回來,估計落了野獸之口。至於孃親,六年前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