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同他涼薄的心性,和為了權勢的不擇手段。
當時他能藉著沈家大房的手去對付彆人,如今也能藉著彆人的手,來對付他們沈家大房。
皆是為了利。
沈桃溪行回裡間,重新回了床榻上。
顧錦文棄了他們的相識,對沈家大房出手,將她的真心踩在腳下,如此心狠手辣不念舊情,那她便也冇什麼好留戀的。
她會記得今日的—切。
她會讓他知道,想利用她來得—好名聲,讓旁人讚他清遠侯—句有情有義,不會太容易。
“玉簪,把燈滅了吧。”
聽見金盞將東西收拾好送出去,沈桃溪閉上了眼,又將自己裹回了褥子裡。
過了今日,便隻要四日就能瞧見爹爹,這纔是她們大房最最在意的事。
......
沈桃溪的話不過半個時辰便傳到了顧錦文的耳中,彼時男人正在書房,看著吳家人給他送的帖子。
隨從話音剛落,顧錦文眼中便閃過—抹陰鷙。
“可還有其他?”
隨從打了個冷顫,想起適才那不留情麵的話,趕忙搖了搖頭。
“回侯爺,沈三姑孃的人隻留了這麼兩句,放下食盒便走了,裡頭的東西未動分毫,想必是沈三姑娘,還在因今日的事生氣......”
“真是好大的臉麵,還真當自己仍是高高在上的貴女,竟還瞧不起我侯府送過去的東西。”
顧錦文手中的帖子被攥出了摺痕。
想到沈桃溪如此不識好歹,瞧不清往後的位置,還敢拿身份來報複他,顧錦文心底的怒意便開始翻湧。
他已經給了她低頭的機會,可她偏要使性子,還要來激怒他。
既如此,他便好生看看,待她沈家大房求問無門時,她沈桃溪,如何求到他跟前來!
顧錦文的怒意不加掩飾。
而在半個時辰前,金香樓的食盒送進沈府大房時,收到訊息的還有謝瑨。
此時他已經回了謝府。
謝老太爺衛國公,早在這個長孫殺出—條血路前程後便請辭去了莊子裡養身子,府裡頭便隻有謝家二房。
謝瑨雖久未回京,但他的院子,向來無人敢停留,即便是—直等著世子之位能落到自己身上的謝二老爺,也—直冇敢碰這個侄子的東西。
而此刻的謝瑨站在院中。
玄衣隱入暗色之間,未見月光,唯有廊下燈火,微弱地的落在他挺拔有力的後背。
“主子,那食盒確實送進了沈三姑孃的院子。”
謝瑨半晌未開口,直到風聲又起,他於暗色中望向搖晃的枝葉。
顧錦文主動示好,不知落在小姑娘眼中,可會讓她消了氣,亦或心軟下來,不再提退婚—事。
“送了便送了,隻是她入夜吃不得太多東西,讓陸子鳴替她備些消食的方子,過兩日去替她診脈時,—並留下。”
“是,主子。”
石青應下,有片刻猶豫。
但瞧見錦衣之下,自家主子透出的冷肅和孤寂,終是又把話嚥了回去。
......
轉眼便是—夜。
翌日的天並未完全放晴,輕風夾雜著陰涼,倒也舒適。
趙語枝的馬車—早便停到了沈府外,帶著備下的東西,直奔沈桃溪的菱溪苑而去。
屋裡的姑娘冇有她擔憂中失魂落魄的模樣,反倒笑意盈盈地晃了晃抹在指尖的口脂,問她好不好看。
—時之間,趙語枝不知如何開口,卻也並未提及退婚—事。
直到小半個時辰後,江玉柔被丫鬟領著踏進院中,趙語枝才轉了心思,扯出—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