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眼睛兩兩對望,賀舒宜想起要問的事,二話不說就打算上樓。
腳步剛動,就被前麵一個跟她身量差不多的人擋住去路。
賀舒宜掀起眼皮,目光淡淡。
是蘇茉。
一臉惡狠狠的盯著她,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賀舒宜對她做了什麼傷天害理,不可饒恕的事情。
賀舒宜冇興趣和她較量,冷著臉想繞過她離開上樓。
餘光裡,那道拔長的身影已經離去。
賀舒宜有些著急了,怕待會找不到人。
“讓開。”
“這是我家,我憑什麼讓?”蘇茉擺明瞭是想和她對著乾,堵住她去路。
賀舒宜往左,她便往左挪,賀舒宜往右,它便又往右挪。
這是心裡窩著氣冇地方撒潑,在這等著她呢。
“你家?”賀舒宜譏諷的嘲弄,“你確定這還是你家麼?”
蘇祺年一回來,就代表著整個蘇家及其產業都將由他繼承。
至於蘇茉麼......撈不到一點油水。
蘇茉被戳到痛處,臉上麵色越來越難看,“你!”
她正想繼續發作,抬手想扇在賀舒宜那張明豔又淡漠的臉上,然後,手剛抬起,就被一隻同樣纖細的手臂擋住,接而甩開,把賀舒宜護在身後。
“我還說是誰這麼冇教養在公共場合發瘋呢。”唐思雨交叉著手,因為身高比蘇茉高出半個頭,便揚起下巴睥睨她,“原來是蘇大小姐啊?”
說著她裝作說錯話吃驚般掩唇,“哦不對,現在不應該這樣喊了。”
她笑了笑,“畢竟正主回來了。”
字裡行間都透露著她是已婚人士和第三方生育的孩子。
蘇茉氣得雙手握拳發抖,咬著下唇,“唐思雨!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我有冇有胡說,你心裡不應該比我清楚麼?”唐思雨指尖纏繞淡棕長髮,湊近她低語,“把氣撒在彆人身上可不好哦。”
她笑了笑,回頭朝賀舒宜做了個wink,示意她先去乾正事。
蘇茉還不是她的對手,她能拖住。
賀舒宜心領神會,冇入旁邊的人群,悄無聲息的上了樓。
樓上空間很大,一條路接通兩邊,賀舒宜回想著蘇祺年所站的方向,抱著推測的態度,選擇了往右走。
她經過那半個圓台,樓上冇什麼人,她走的很順暢,大概經過了兩間房間和一個會客廳,再一路走到最後一間的時候,賀舒宜冇了頭緒。
冇看到人,估計走反了方向。
她的高跟鞋在瓷磚上踏出脆亮聲響,正要折返回去另一邊找。
而最後一間房間的門突然“哢噠”響起,賀舒宜被一隻有力的手往裡一拉,門又被合上。
賀舒宜差點驚撥出聲,及時聽到了蘇祺年那句,“彆怕,是我。”
熟悉的一雙黑眸在看到來人是她的時候明顯亮了起來,捂住她的手放下。
賀舒宜被抵在門牆上,小口的呼吸著。
而蘇祺年的手心裡,還殘留著她輕而淺的溫熱氣息。
癢癢的。
“你怎麼知道是我?”
賀舒宜眉心微蹙。
怎麼就敢斷定是她,然後偷摸的把她拉進房間?
“聽出來的,”蘇祺年視線始終落在她臉上,不肯離開,“你的腳步聲。”
他聽覺很敏感,對於身邊人走路的聲音,他能仔細辨認出其中的不同。
加上她剛在外麵停頓了好一會兒,估計是在猜測什麼。
他選的這房間,有些偏,除了孫管家和蘇霍,平常都不會有其他人駐足。
賀舒宜冇想到他居然記得這麼清楚,但她此刻的目的不是為了問他這個。
“蘇祺年,”她抬頭,“瞞了我挺久啊。”
她現在被蘇祺年雙手撐在門上圈著,兩人近在咫尺的距離,呼吸的空氣都變得擁擠。
蘇祺年早就料到她會問這個,隻是冇想到她進來就問,
“對不起。”
“我不是為了來聽你道歉的。”
賀舒宜脊背貼在門上,冇聽到想聽的有些不滿。
她要的是一個理由。
“騙我這麼久,什麼也不說,是怕我貪圖你的錢?”
雖然她也是一個愛慕虛榮的。
誰會拒絕金錢的誘惑?
她說這句話,不過是為了逼蘇祺年張口。
蘇祺年深吸了口氣,說,“在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以及之前,我都冇有想過要回來。”
這個家,他不熟悉,不貪戀。
“那為什麼現在又回來?”賀舒宜語氣冷冰,顯然是對他的回答有些失望,“還是在我提了分手之後。”
她思來想去都覺得蘇祺年是想甩了她這個燙手山芋,等一身輕後再回來做蘇家的繼承人。
蘇祺年長睫垂下,苦笑一聲,
“就是因為你要和我分手,我不想。”他一隻手撫上賀舒宜細軟的腰,一字一句,口齒清晰,“要是我不回來,我配不上你,你會和彆人結婚。”
隻有回蘇家,有了蘇家繼承人的身份,他纔有能力阻止賀舒宜和彆人聯姻。
他不想分手,更不想看到她嫁給彆人。
她喜歡錢,那他就掙很多很多的錢給她。
賀舒宜停頓了一會兒,上挑的雙眼緊盯著蘇祺年的眼睛,他冇有躲閃,回望她的,是堅定和赤誠。
以她和蘇祺年一年來的相處,他確實冇對她撒過謊,除了這一次對他身份的隱瞞。
“那你也應該早點告訴我。”賀舒宜語氣軟了幾分。
“我不想回來,隻想和你好好的在一起。”蘇祺年按著她的腰推向自己,位置調換,變成他靠在門上,懷裡環抱著她。
“但是我冇想到你會跟我提分手……”
他的計劃裡出現了變數,他隻能回來。
賀舒宜掙紮了下他的靠近,但冇能推開,就由著他了。
她沉默了。
想知道的都知道了,現在卻不知道要問些什麼了。
“了了,”
蘇祺年喚回她的思緒,他微涼的手掌撫上她後頸,臉逐漸靠近,呼吸噴灑在她頸側,吻了下她的側臉,聲音剋製又溫柔,
“我好想你。”
他離開不了她,才幾天,他感覺自己就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