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寧候臉上立刻流下了細密的汗珠,小心道,“王爺,賤內重病是不假,然而國師聽說賤內患病,已一大早來府上為賤內醫治了。”
楚絕動作一頓,看向沈阮。
少女眼睫微垂,紅唇輕嘟,明顯是一副失落的模樣。
他於是又將眸光落到景寧候身上,這上位者的氣勢壓得景寧候這樣的老將都渾身微抖,直到他已有些承受不住,纔開口,
“那便讓公主進去看看學學國師是如何醫治侯夫人的吧。”
就算這小公主無法親自醫治,也可以去看看彆人是如何治的,積累下經驗。
景寧候連忙應下,帶著兩人穿過長廊,進到內院。
沈阮知楚絕是為了自己特意如此,主動握住他的手,用甜軟的聲音道,“謝謝王爺。”
楚絕大手摩梭著手中的玉指,似笑非笑道,“公主與其對本王說謝謝,倒不如做點實際的,比如……”
沈阮算是怕了他了,連忙輕掐他一把,
防止他大庭廣眾之下說些虎狼之詞。
楚絕無聲笑了笑。
此時兩人正好進了內室,沈阮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景寧候夫人。
她一副慈眉善目的麵容,想必平時都待人和善,此時卻滿麵蒼白,呼吸微弱,明顯已時日無多。
醫者仁心,沈阮看著莫名心中一揪。
而景寧候夫人身旁站著一位男子,男子一身白衣,清雅出塵,袖口卻繡著朵朵桃花,讓他少了些仙氣,多了幾分風塵。
而最矚目的,是他麵上戴著的銀色麵具,為他添了幾分神秘與危險。
沈阮想起自己這幾日得到的訊息。
國師在薑國地位尊貴,有許多信徒,卻十分神秘,是脫離於雲貴妃與皇後的另一個黨派。
而與此同時,容欽也在看她。
眼前的少女一身紅衣,明媚又張揚,燦若桃花的小臉因天熱添了幾分紅,好似動情一般,偏那雙桃花眼花又亮晶晶的一直注視著自己。
比昨日還美。
容欽藏在麵具下的薄唇微微勾起,鳳眸裡卻多了幾分晦澀難懂的光。
他緩緩朝著景寧候夫人開口,聲音好似清冷的蘭,
“夫人高齡生產後落下了病根,又未及時治療,纔會如此,此病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治的,須得按照方子慢慢調養纔是。”
說著,他身旁人連忙遞了紙筆,他提筆將藥方寫下。
沈阮有些好奇,忍不住問,“我也會些醫術,國師大人可能將這藥方給我也看看?”
這本是個普通的問題,然而她剛說完,整個屋子便都寂靜了下來。
要知道,國師給人看病,素來不喜彆的大夫對自己的藥方品頭論足,更不愛給彆人看。
他們都以為眼前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公主要被人拒絕了。
然而下一刻……
容欽抬手,將藥方遞給沈阮,清冷的聲音裡甚至還帶了幾分柔和,“公主,請。”
眾人:!!!
沈阮倒是冇想那麼多,她先是上前,去把了侯夫人的脈搏,詢問了幾句侯夫人的情況,又仔細看了藥方。
侯夫人的情況與容欽診斷的分毫不差,藥方也無可挑剔。
沈阮又將藥方還給容欽,笑道,“國師很厲害,受教了。”
這笑容明媚真摯,容欽呆愣片刻,溫和道,“在下最近一直住在國師府內,若公主想,可以隨時來在下府上與在下探討醫術。”
沈阮卻搖搖頭,轉過身子去摟住一旁楚絕的手臂,認認真真開口,“不用了,我已經是有夫君的人了,要與其他男子保持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