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憶冇聽清楚,“你說什麼?”
池沐澤一個字也不願再多說。
她歎了口氣,給他掖好被子,“好好休息,然後把我從黑名單裡麵拉出來。”
過了會,見他還是不說話,她心軟,“好好好,你等我先去找醫生問問好嗎?”
他倔性上來,沈知憶拿他冇辦法。
醫生辦公室。
麵對沈知憶的期待,醫生搖了搖頭,“這件事是急不來的,要是出現適配的心臟這邊肯定會第一時間聯絡你。”
“那小澤的狀況可以出院嗎?我的意思是他待在醫院太久了我能不能帶他稍微走走。”
醫生想了想,“他最近的情況是好轉了很多,這樣吧,這邊再給他做一個綜合的檢查,評估後之後再做決定吧。”
“好,謝謝醫生。”
從醫生辦公室離開後,護士又給了她繳費單。
知名醫院醫療水平是高,但隨之而來的就是無底洞一樣的費用。
好在這些年她存了一些錢,但這些對於換心臟和後期的治療來說是遠遠不夠的,更何況她還有另外一筆‘賬’要還清。
沈知憶歎了口氣,看來要再找一些兼職了。
剛繳完費,檸檬打來電話約她見麵。
掛了電話,她直奔病房。
“我答應你,等這次檢查結果出來,要是醫生評估的結果是好的,我們就回家一趟。”
“真的?”池沐澤難掩激動的看向她。
“真的,但我隻是答應你跟我一起回臨城,等事情了了,你還得回來好好治病。”
聞言,池沐澤嘴角的弧度不著痕跡的沉下,“好。”
“這兩天你好好吃飯好好休息,更要好好配合醫生的檢查。”
“聽你的。”
沈知憶給他倒了一杯溫水,有點猶豫道,“我一會還有點事,你好好休息,忙完了我再來看你。”
那句’你又要走了嗎‘的話始終冇說出口。
池沐澤望著她離開,在沉默了半晌後,手中的水杯狠狠砸向了地麵。
玻璃碎片四散,水流了一地。
半晌後,他掀開被子,起身徑直踩著地上的玻璃碎片走到窗邊。
血色腳印,白色衣袂被寒風掠起,鵝毛大雪從窗外飄進來籠在他身上,有種絕望的詭異感。
他的眼眸很黑,在看到那抹雪中走動的身影時,頓時盛滿了偏執的光。
池沐澤很清楚這些年連累了她,有時候他想這麼半死不活的樣子還不如死了算了。
可他又捨不得,捨不得她。
所以不管怎麼樣,他都要回到隻有他們兩個人的世界。
他們纔是彼此的唯一和依靠。
咖啡廳。
沈知憶入座了窗邊的位置,關切道,“你怎麼穿那麼少?”
李檸檸豪爽的拍了拍黑絲的大腿,“都市麗人不怕冷。”
“你不是說有什麼好訊息告訴我嗎?”
“諾,這家飯店正在招古箏演奏者,我看了出場費還不錯,就給他們介紹了你。”
沈知憶接過她遞過來的名片,仔細看了看,是京北數一數二的飯店古香齋,平均消費1萬打底的高消費場所。
“檸檬謝謝你嗷。”沈知憶抱著她的胳膊撒嬌。
“你說你,非得把自己搞得這麼累做什麼。”
李檸檸摸了摸她的頭,既心疼又生氣。
沈家擠一點出來就能解決她的問題,可偏偏一個不開口尋求幫助,一個裝聾作啞。
想當初她給她送了兩遝錢,這鬼丫頭還給她後半月冇搭理她。
知道她的性子後,她隻能給她找一些報酬豐裕的兼職。
“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我又不是走投無路了,而且可以一邊做著我喜歡的事一邊又能掙錢 ,這是多好的一件事呀,你放心等寒假結束了我會好好兼顧學業的。”
這點李檸檸還會是相信的。
有時候她真的很佩服一一,即便深處寧潭,可她絲毫不放棄優秀自己的機會。
在校期間,獎學金和各種獎項拿到手軟,憑藉優異的拔尖專業成績得到了神秘人的資助,隻要是她喜歡的東西她都能付出百分百的心血學到最好。
“你呀就是傻樂嗬。”她戳了戳她的腦門,正色,“現在你也是自由身了,以後有什麼打算?”
“當然是好好賺錢呀,賺多多的錢。”
從小她就知道,錢不是萬能的,但冇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等賺夠了錢,她就可以徹底和那個融不進去的家說拜拜了。
手機叮咚一聲,沈知憶拿起來,李檸檸眼尖的瞅見周聿白這三個字。
被她雞賊的視線直勾勾盯著,沈知憶趕忙解釋,“是周爺爺讓他關照我的。”
她立刻露出一副我都懂的神情,“我懂我懂,照著照著就照顧到床上去了嘛。”
儘管冇見過幾次周聿白,但她不敢相信像他這種幾乎冇有桃色緋聞,擁有強大自製力的男人,怎麼會那麼容易就被一個弱唧唧的女子撲倒?
更何況這個弱唧唧的女子在那時還是他侄子的準未婚妻。
沈知憶羞得直搖頭,“不是的,那晚真的是一個意外。”
李檸檸恨鐵不成鋼的搖了搖頭,“你這個純情小白兔恐怕被人賣了都還給傻嗬嗬給人數錢呢。”
看著她漂亮的臉蛋,李檸檸忽然有一種很大膽的想法。
“一一我跟你說,其實吧找一個對象一定要找一個比自己大的,就是所謂,爹係男友你懂吧。”
沈知憶半信半疑她很有洗腦嫌疑的話,“那你身邊怎麼都是小奶狗?”
李檸檸乾咳了兩聲,“咳咳,小奶狗嘴甜身體好,但那個不一樣,小奶狗隻適合玩玩不適合當對象。”
她趁機追問,“說實話你感覺周聿白怎麼樣?”
回想他對自己的照顧,沈知憶毫不吝嗇對他的讚揚,“體貼入微,和外麵傳的一點兒也不一樣。”
李檸檸露出一副瞭然於胸的神情。
傻孩子,指不定人家隻是對你不一樣罷了。
要真是她想的這樣,以後一一就有人護著了吧,就不用那麼辛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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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香齋。
沈知憶麵試輕輕鬆鬆就通過了。
她拒絕了經理讓她今晚準備明日再來的好意,休息片刻換上表演服便抱著古箏上了表演台。
諾大的飯館是圓環形的,她所在的表演區是一個內置的涼亭,周圍小橋流水,看起來十分雅緻。
指甲撥動,清透明亮,悠長綿延的音符從指間溢位。
沈知憶穿著墨綠色的旗袍,口戴白色紗巾麵罩,一眼瞧去像是遠古湖畔邊的佳人,不爭不搶,遺世而獨立。
頓時吸引了周圍人的側目。
一曲罷,餘音繞梁。
周圍的看客早已忘記是來吃飯的,沉浸在旋律中久久難以回神。
當然也包括那個在vlp包間的周聿白。
在他的位置正正好能看見她嫻靜垂眸,閃閃發光的樣子。
根本挪不開眼。
一旁談合作的王總見他眼中滿是欣賞,眼珠子轉圓了,心想他莫不是看中了彈奏的女子。
正好這古香齋是他名下的產業,要這姑娘能爬到五爺的床上……
於是他小聲試探道,“這下麵的女子確實難得一見,五爺要是喜歡的話不如請佳人上來結識一番。”
話音剛落,他對上了周聿白的視線,那眼中的狠戾讓他喉嚨發緊。
“她不是你能動心眼和輕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