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沈知憶墜入冰窟,她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像失音了一般說不出話。
故地重遊……
那片海,是他們曾經經常去看日落的地方啊。
抵達海濱線時,沈知憶渾身冰涼。
撐著最後一口氣,親眼看見那輛輪椅,她不顧警方的阻攔衝進案發現場。
親眼看見、摸到那輛輪椅和紅綢帶,沈知憶臉色白如紙。
海岸的風又狠又冷,纖薄的身形晃動,雙腿一軟,膝蓋直直紮進泥沙之中。
周聿白和警方交涉完衝到她身邊,沈知憶早已經哭成淚人。
他單膝著地,將她緊緊抱進懷裡安撫著。
沈知憶冷的鐵青的手緊緊攥住那根紅紅綢帶。
悲痛萬分,不斷自責起來,“要是我早點想起這裡就好了,要是我早點找到他就好了。”
“小叔叔,都怪我,都是因為我冇有照顧好他,都怪我冇有察覺到他情緒變化冇有好好陪在他的身邊……”
周聿白嗓子乾澀,有些說不出話。
女孩的哭聲宛若一根根刺紮在他耳膜上,疼得他喘不過氣來。
“不怪你,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小叔叔他一定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一定能找到他的對不對?”
……
不知道過去多久,悲傷到極致,懷裡的人直接哭暈了過去。
周聿白將她打橫抱起來,小心翼翼的放進車裡。
哪怕是暈過去,她也緊緊握著那根紅絲綢,眼角流淚不止。
他輕輕擦拭著,明明被寒風浸染過的眼淚冰冷至極,但此刻,卻像是化成了熔岩,灼得他全身發疼。
陳言萬分抱歉的立著在身後,“五爺,對不起,昨晚是我冇有看好他。”
“想死的人你又怎麼可能看得住。”
他也冇想到上一秒還執著想要帶走小丫頭的人會想不開。
周聿白回眸看著那輛被打撈起來的一直流水的車,覺得不對,卻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這件事繼續深入的查,後續情況也跟進隨時彙報。”
陳言心疼的看了一眼沈知憶,點頭應聲。
沈知憶再次醒來,已經是傍晚了。
環顧四周,她赤著腳就往房間外跑。
剛好撞到推門走進來的周聿白,她好像看見了希望一樣,“小叔叔,小澤呢,他們有冇有找到小澤?”
周聿白搖了搖頭,“還在搜救。”
抓著他的手重重垂下,但很快又喃喃自語道,“隻要冇有訊息那就是最好的訊息。”
她道了一聲謝,找到手機刷著案情的最新進展。
在她昏睡的這段時間,警方已經調查清楚事故車輛的租賃資訊,和租賃人員的所有資訊。
最重要的目擊人出現。
開車的司機收了錢後將池沐澤送到了海濱,親眼目睹他開著車衝到了海裡。
案件很快定性為自殺。
打撈搜尋的工作如火如荼的進行中。
沈知憶縮在床上,明明室內空調開得很足,但她還是覺得渾身冰涼。
他是她在這個世上僅剩的唯一稱得上家人的人啊。
她多希望這隻是一個夢,醒來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
周聿白看著她冇有一點血色的臉,說話都不敢大聲,生怕驚碎了她,心疼不已,“吃點東西好不好?”
沈知憶握著手機和那根紅綢布,木然的搖頭,發白的唇深深抿著,什麼話都不說。
“搜救的人都還冇有放棄,難道你想先放棄嗎?吃點東西,補充了體力才能一直等下去。”
悲痛欲絕的眼這才動了動,她抬起紅腫得像核桃一樣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