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這潑婦,怎麼能這麼不講道理?”
許富貴搖著頭歎氣道。
剛當上村長就趕上這破事,許富貴心裡苦啊。
“我不講道理?
又不是我逼著她同意訂婚的,人家小年輕你情我願的事,怎麼到你那就成我為了錢上趕著把女兒賣出去了?”
說著宋大媽就拽著許念來到了家門口過道上。
宋大媽伸手掐了許念一下“跟你富貴叔說,訂婚這事兒是不是你自願的?”
許念怯懦的抬頭看了宋大媽一眼,剛想說話便被宋大媽伸手打了一下後腦殼。
“你富貴叔在這呢,你放心大膽的說,隻要你說一個不字,這婚咱就退!”
宋大媽用她那明亮的嗓門吼道。
以他們三人為中心,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圍滿了看戲的人,或許大家都心知肚明真相是什麼,但還是不約而同的擺出了那副偽善的嘴角。
“要我說富貴,這事兒你彆管,人家身為母親的,還能害自己女兒不成?”
“嘖嘖嘖,恐怕是某人剛當上村長,想著搞出點實績來穩固自己的位置吧。”
“這許念也是,才16歲就和彆的男人訂婚,這麼急,怕不是……”周圍惡意湧來,有衝著許富貴來的,也有衝著許念來的。
明明宋大媽的臉上是氣憤的表情,但許富貴卻莫名覺得她在笑,在不顧自己女兒死活的笑。
許富貴把目光移向被宋大媽拽著的小姑娘身上,“小妮兒,恁真是自願的麼?”
話是這麼問,但是不是自願許富貴心中己經有了定數。
可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要這小妮兒承認是自願的,他也不能多說什麼。
“你叔跟你說話呢?
你咋不吭聲?”
宋大娘用力拍了一下許唸的背,大聲嚷嚷著“你是不是怕你富貴叔?
他有什麼好怕的?
媽在這呢”。
許富貴心裡不由得嗤笑,明眼人都能看出這小妮兒怕的是誰,隻有這宋大娘還在揣著明白裝糊塗。
這宋大娘是遠嫁到許莊村的,因著是遠嫁,所以隻要這個村子裡有誰不如她意了,她就覺得是許莊村的人聯合起來排斥她這個外姓人。
在許念剛出生的時候,她試圖把許念扔進灌木叢弄死,但被許唸的奶奶攔下了。
多了一張嘴,家裡就得多一個碗,多的這一份飯需要用宋大孃的胭脂水粉錢來抵。
所以她把許念看成了導致她生活拮據的元凶,縱使真正的元凶其實是那個窩囊且冇錢硬裝的丈夫。
在許念三歲那年,她的弟弟出生了,那個不識幾個大字的父親把字典翻爛,終於給她的弟弟取了一個幸福的名字——許祥瑞。
他們在村子裡說自己並不是重男輕女,隻是想給以後要嫁出去的女兒一個靠山,好讓許念以後的婆家不敢欺負許念。
事實是什麼?
誰知道呢?
“我……不…不是”許念磕磕巴巴的想要說出那句話。
她的這句話可以說是在許富貴的意料之外,村裡像許念這種生來便是弟弟踏腳石的女孩其實並不少,長久以來的壓迫讓她們不敢反抗。
她們的身體是自己的,靈魂和說出來的話卻是父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