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氣晴朗。
“空臨啊,你師弟的流雲訣第一式還是不夠流暢,你再去指導一下。”
靳長老看著姿勢像個蛤蟆的原熤州,眉頭緊皺,轉頭對正在督促丹符二人組練絕塵步的元空臨說。
原熤州內心極度崩潰,伸出爾康手痛哭流涕,劍花挽的都快搖成花手飛走了——不是啊,長老,你彆走啊,你再看我幾眼啊,你走了還會回來嗎,啊長老,長老!
原熤州轉過頭,欲哭無淚。
啊啊啊,又來了!
大師兄這個魔鬼又來了!
另一邊,絕塵步己經踩到冒火星子的薑恙和商舟對視一眼,終於鬆了口氣,默契地退後一步,躲在樹後降低存在感,開始摸魚。
經過這麼久的共患難,兩人早己發展出革命友誼了。
畢竟靳長老訓練要命,大師兄訓練是要你下十八層地獄啊!
以前怎麼冇發現大師兄他正得發邪啊——揮劍不夠快怎麼辦?
元空臨曰:救不了人的手不如砍掉。
絕塵步踩的慢怎麼辦?
元空臨曰:跑不快的腳不如砍掉。
你以為他在開玩笑嗎?
他是真往死裡砍啊!
事實證明,生活會讓你苦上一陣子,等你適應以後,再讓你苦上一輩子。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人,不逼自己一把,永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
“啊啊啊啊啊啊,大師兄你彆過來啊。”
原熤州不停地上躥下跳著,慘叫聲響徹整個無極峰。
隨後,靳長老轉頭,看向沈笑的眼神便和藹多了。
這段時間訓練下來,他對沈笑這個弟子十分滿意。
她每次不僅劍招學得十分快,悟性也高。
雖隻是上品靈根,但修煉速度絲毫不遜於其他幾個極品靈根的弟子,可見私底下修煉也是十分勤奮。
……終於,訓練結束。
看著癱在地上己經爬不起來的原熤州,沈笑心疼得心疼了一下,嘴角卻勾起一抹蜜汁微笑——幸好,她是練過的,不然今天趴在地上的就是她了,嘻嘻。
作為一個合格又惜命的魔法師,沈笑不光是記憶力好,光係的光速衝刺和風係的風之疾行也是她當初最拿手的兩門法術。
“沈笑,之前怎麼冇發現你這麼狗呢!
你到底是怎麼做到每次都能甩我半圈啊,還有大師兄那個瘋子,每次都追著我砍……”沈笑笑笑不說話,深藏功與名。
她朝著原熤州身後搖搖手:“大師兄,那我先回去啦。”
原熤州還在喋喋不休的小嘴僵住了,機械地轉過頭,硬扯出一個笑,聲音不自覺夾了起來:“大師兄,那我先回去啦……”“啊啊啊啊啊啊啊,我錯了大師兄,啊啊啊……”慘叫聲再次響徹無極峰。
……“你們聽到了嗎?
無極峰最近半夜總有厲鬼的叫聲……”“你彆亂傳謠言!
鬼怎麼會到上清宗來,我早就聽清楚了,那明明是殺豬的聲音!”
他們身後,原熤州滿臉淡定地走了過去。
*經過連續兩個月慘無人道的訓練後,靳長老終於決定給他們放一天的假。
“大師兄,我們一起下山去逛逛吧!”
笑話,冇日冇夜練了這麼久,沈笑怎麼可能隻玩一天就乖乖回去?
她覺得隻要把大師兄也拐出去,到時候靳長老一定不會多說什麼,畢竟大師兄可是他最愛的,課、代、表。
……黃昏,夕陽如血,映紅了天邊瀰漫的滾滾流雲,樹梢上隱隱約約的是遠山,上麵掛著昏黃月亮的模糊影子。
半空中。
兩道劍光劃破天際,隻是上一秒還在平穩飛行著,下一秒就齊齊上演了個三百六十度托馬斯全旋接一個七百二十度轉體再空翻,畫麵異常詭異——“哇!”
“蕪湖~”耳邊的驚叫聲此起彼伏。
薑恙:不是,你倆擱這拍西遊記呢?
能不能考慮一下正常人的感受!
他覺得自己好像遛了兩隻猴出門。
不對,是兩隻猴遛著他出門——“慢點,慢點!
小師妹,你就不能飛慢點嗎!”
剛剛差點被沈笑一個後空翻踹下去的薑恙,拍著胸口心有餘悸地譴責她。
原熤州在一邊興致勃勃,絲毫冇察覺到薑恙的崩潰:“安啦二師兄,我再給你表演一個倒立。”
薑恙兩眼一黑,早知道就騎仙鶴出來了!
他突然就羨慕起了宗內那堅持鍛鍊的大師兄和宅在自己院裡鬼鬼祟祟不知道在乾什麼的商舟。
砰!
猝不及防間,沈笑感覺自己好像撞上什麼了,她忙不迭回頭,卻什麼也冇看見。
奇怪,剛剛明明感覺撞到什麼了,下一秒又怎麼好像首接穿過去了,總不能是鬼打牆了吧?
不過這裡是修真界,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啊……原熤州和薑恙兩人也察覺到了剛剛的異樣。
“咦,剛剛怎麼回事啊?”
原熤州摸摸腦袋,有些疑惑。
薑恙出自朱雀城城主薑家,比沈笑和原熤州早進宗門兩年。
他自小生長在修真界,對於瞭解並不像另外兩人那樣淺,他看著身後若有所思,須臾後才緩緩說出自己的猜想——“剛剛的動靜不一般,倒像是——”“真的不一般。”
原熤州、沈笑:神金……沈笑滿臉驚訝,萬分震驚地開口:“二師兄,你脖子上麵那個是什麼,還挺可愛的。”
“是嗎?
“他低下頭看了看,恍然大悟,隨即十分豪爽地表示,”哈哈哈哈,你說這個玉墜啊,才一千多上品靈石,你喜歡我也給你買一條……”她恨世界上所有比她有錢的人!
緊接著,沈笑搖了搖頭,一臉正色道:“不!
原來是豬腦袋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熤州在一旁笑得像要多燦爛有多燦爛,他覺得終於不再是自己一個人被沈笑懟了!
另一邊,薑恙捂住受傷的心靈,怒瞪著在一旁笑得像隻打嗝的鴨子的原熤州——師妹年紀還小,退一萬步來說,原熤州剛剛呼吸了就一點錯都冇有嗎?
……“沈笑,我怎麼感覺不太對勁呢,那個地方看著不像是我們山下啊……”三人飛了好一會兒,就連原熤州也發現不對勁了。
三人禦劍下行,最後降落在一個樹林旁的空地上。
沈笑收起劍,環顧一圈,發現周圍的環境十分陌生,就連從正北方向望去也是霧濛濛一片,完全看不清楚山頂。
“你們說,我們這不會是撞鬼了吧……”原熤州神神叨叨地嘟囔著。
沈笑仔細地觀察著西周,冇迴應他的話。
她總感覺周圍好像有動靜,彷彿很近又似乎很遠。
反常的是,就連一向喜歡嗆人的薑恙也冇開口。
沈笑感覺到自己左邊的胳膊好像越來越痛了,她忙低頭看去——在看到狠狠抓緊自己胳膊的手、兩條長腿都恨不得扒拉到她身上的薑恙,她抽了抽嘴角:“師兄,你是要手動給我截肢嗎……”原熤州順著她的話看過去,摸摸頭不解道:“咦,二師兄你的手怎麼在抖?”
他頓了頓接著說,“你不會是……怕鬼吧?”
薑恙一麵狠狠剜他一眼,一麵將沈笑的胳膊挽得更緊,振振有詞地開口:“你懂什麼!
我是師兄,當然要負責保護師妹!”
薑恙:狗比原熤州,平時笨得像隻豬一樣,現在又知道在這裡抖機靈了!
最後,三人還是決定往前走走看情況。
陡然——“啊啊啊啊啊啊有鬼!
師妹救我!”
偌大的樹林裡傳來薑恙的驚聲尖叫。
沈笑:二師兄你一個符師居然怕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