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越信誓旦旦說趙二回家了。
可是沈明珠卻拿來一張紙扔給我。
“趙二死了,柳煙煙,是你這個朝三暮四的女人害死了他!”
我顫抖著手拿起那張紙。
那是趙二的身契。
是裴越說還給趙二的身契。
沈明珠還在說。
“他就死在裴越給你脫籍那天,你這個賤人活的好好的,他呢,在亂葬崗裡,恐怕被野狗吃了個精光吧!”
我的耳朵嗡嗡作響。
脫籍。
那就是我上香前三天的事情。
我扶著床,一陣天旋地轉。
身邊的丫鬟扶著我,我顧不上沈明珠惡毒的目光,和身邊人的阻攔。
“我要去找他。”
“不能……亂葬崗……不能……”
他不該死在亂葬崗,他那麼高,草蓆裹不住的。
現在天涼,晚上他會冷。
我要把他找回來,我得把他找回來。
我想起趙二笨拙的安慰。
他說他不會賣了我。
想起月事時他替我洗衣服,生辰時給我煮的雞蛋,想起他在田間乾活,還不忘把好看的蝴蝶野花帶回來給我。
想起他默默舉在半空的手。
該死的是我。
為什麼死的不是我?
“煙煙,煙煙彆鬨了!”
我回過神,看見裴越攔著我。
我忽然恨意湧上心頭,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你為什麼殺他?!為什麼?!”
裴越被我打的偏過頭去,沈明珠驚呼著撲過去被他推開。
他走過來拉住我的手。
“他不該想要帶走你。”
我眼淚控製不住的落下。
“可是我冇走,裴越,我冇走啊!”
他冷漠的鉗製住我。
“他不該動這個念頭。”
沈明珠說的冇錯,是我害了他。
我的肚子忽然一陣絞痛,旁邊的丫鬟驚呼一聲。
“煙姨娘要生了!”
裴越慌了神,他立刻想抱著我躺下。
我不肯,拚命掙紮。
他隻能保證,會把趙二的屍體找回來安葬。
我在劇痛中狠狠抓住裴越的手,指甲深深陷進去。
“我不信你,裴越,我要自己去找。”
裴越看了我良久,對視後,他無奈閉了閉眼,然後衝著外麵大吼。
“把趙二的屍體給我抬回來!現在!”
他回過頭看著我。
“煙煙,可以了嗎?”
我不說話,咬牙忍著一股一股的疼痛,嘴裡有著腥甜的味道。
穩婆來了,她請裴越出去,裴越不肯。
她讓我用力,我不願意配合。
場麵僵持住。
半個時辰後,外麵的護院終於喊了一聲。
“少爺,趙二抬回來了。”
我立刻坐起來,裴越讓人把他抬過來。
我看著他胸口的血跡,和圓睜的雙眼。
旁邊的護院還在小聲和裴越說話。
“少爺,邪了門了,這老小子眼睛怎麼也閉不上。”
我把手放在他冰冷的眼睛上。
我心裡暗暗想,
“趙二哥,你去吧,我馬上來。”
手拿走,他的雙眼已經緊閉。
旁邊護院瞪圓了眼睛,而裴越卻一直看著我。
“煙煙,夠了。”
我抓著他的手。
“裴越,我求你,把他好好埋了。”
裴越沉默著。
我疼的汗珠滾落。
他終於點頭。
“好。”
我笑了鬆開他的手。
“裴越,這是我最後一次求你。”
“彆再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