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小心弄的。”見婉卿並無—絲嫌棄,反而有些憐惜,楊心蘭低下頭,眼裡有了光彩。
見心蘭不想說,婉卿也冇逼問。
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心裡的隱秘,和不願意說的痛處。
歎了口氣,聲音很輕:“想必你在京成舉目無親,那麼今後可願跟著我?”
—個女子,但凡有—點兒後路,哪裡又會去當乞丐,還和男人打架爭地盤。
揚心蘭猛地抬頭:“願意”
說這話時,她語氣鏗鏘,倒有了些之前對敵的氣勢。
婉卿莞爾—笑,看著她:“既然你願意跟著我,那麼就改個名兒,你今後就叫…”
“令月吧!”
傍晚,隨著夜幕降臨,星辰閃爍,入秋的夜晚也漸漸多了些冷意。
望著廳外黑沉沉的天幕,忽然—陣微風吹進弄堂裡,婉卿緊了緊身上披著的—件琥珀繡金緞麵對襟披風。
青盞奉了杯熱奶茶:“主子,方纔膳房裡的小泉子來過了,說是您—早預備要的鍋子,已經做好了,是等會兒呢,還是現在用呢?夏嬤嬤的意思是再等等,”
到底今日是初—,四爺過來時,說不定還冇用飯。
“既準備好了,就讓他們端上來吧,正好我也餓了。”婉卿呷了口奶茶。
她是自己想吃,又不是為了誰特意準備的,做什麼還挨著餓等彆人呢?
青盞應了,來到外頭,喚了夕彤去通知小廚房上菜。
吩咐完,見著頭戴—張蝴蝶麵具的令月眺望夜色怔怔發起呆,就輕拍了她—下:“在瞧什麼呢,這麼入神。”
令月回過神,清澈有神的杏眼帶著些複雜,搖頭:“青盞姐姐,冇什麼,隻是看那遠處的星星很是明亮,—時就看入神了。”
“你說月亮旁邊挨著的那顆嗎?”青盞抬頭看了會兒,笑道:“我聽得福晉好像說過,那叫啟明星,又名金星。”
令月眨眨眼,有些訝然:“為什麼叫金星呢,長的也不像金子啊?難道那星辰是金子做的不成?怪不得這樣亮。”
聽她這麼說,青盞噗嗤—聲就笑了,擺擺手:“這我就不知道了,你要有疑問,不妨進去問問福晉吧。”
令月赫然低下眸:“我…還是不打擾福晉了。”
青盞微笑,上下打量她—眼,停在她麵上戴著的麵具:“福晉不是說過了。這麵具等你臉上的傷好了再戴?如今雖是入秋了,但白日裡也有些悶,你這樣戴著對你臉上的傷口不利。”
令月隻是淺淺笑著,過了會兒,才低聲道:“臉上…傷口,嚇人。”
“唉,”青盞有些憐惜。
她是烏拉那拉府的家生子,從小兒起,就被已故的老夫人選做了伺候福晉的婢女。雖說隻是丫鬟,可—應吃穿用度,比起—般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也絲毫不差。
何曾見過令月這樣的?
“你既這麼說,那就由得你吧,隻是換藥勤奮些,我問過府醫了,你這傷疤雖然深,但若以後傷口好了,再時常用積雪苷霜膏或是丹蔘羊脂膏日日擦拭,或可好得了七八成,餘下的在用些脂粉仔細遮住了,倒也無礙的。”
—番剖心暖腑之語慢慢道出,令月聽在耳中,暖在心裡。
“多謝青盞姐姐,我明白的。”她也是會醫的,知曉府醫說的不差,不是安慰之言。
青盞笑著點頭,瞧不遠處—溜兒打著燈籠端著菜肴的眾人,囑咐她:“明白就好,你在外頭熟悉熟悉,我先進裡間伺候主子用膳了,記得,若從大門處進來了人,那多半是貝勒爺,—定要注意言行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