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渺坐在車上,手中飯盒明顯輕了一點,但不是空的。
——她吃了。
裴渺心情有些雀躍,連忙打開盒子,水果被吃光了,飯菜還剩了了一半。
第二第三個飯盒之間夾了一張便利貼。
上麵是女生特有的娟秀字體:謝謝。
他勾起嘴角,把便利貼揭了下來,仔細端詳。
字體工整好看,可是疑點就出在這裡。
上一世謝明棠的字。
很醜。
醜到家了。
婚前協議連自己的名字都寫得歪七扭八,紙條上謝謝二字字體清秀,工整大氣。
明顯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裴渺撫摩著便簽,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麼。
有些東西,或許在心裡早已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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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謝明棠還是收到了便當,裡麵夾了一張手寫的小紙條,簡潔的寫了兩個字:吃完。
字體瀟灑飄逸,似是出自男性之手。
謝明棠心裡對請她吃飯的好人大致有了方向。
薑璐茶壞笑的湊近,頭靠在謝明棠肩膀上:“看看這字,男孩子吧?”
然後自我陶醉般的說道:“我們阿棠,也有男孩子喜歡了呢!”
謝明棠:……
這一天她倒是吃得乾乾淨淨,並附上了一張紙條:你是誰?
第二天,打開袋子,那張紙被原封不動的送過來。
你是誰。
謝明棠再仔細看,否定了這種想法。
不,字跡是他的。
可是……
自己問他是誰,他又問自己是誰。
可他不就是因為自己是謝明棠纔給自己送飯的嗎?
……
謝明棠恍然大悟。
作為一個來自於異界的靈魂,縱使對這個世界產生了太多的歸屬感,她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對方可能已經察覺到自己的不同了。
可是……
又一個問題接踵而來。
她怎麼會知道自己已經不是原本的那個謝明棠?
明明之前的謝明棠冇有任何人關注,就連最親近的賀老師都冇察覺到。
賀銜反而更樂意看到自己變得開朗。
謝明棠疑惑著提筆,寫下了自己的大名。
謝明棠。
裴渺這一次收到冇有說什麼,收起了被謝明棠吃得乾乾淨淨的飯盒。
“她明天要比賽,記得做豐盛一點,彆在比賽場上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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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明棠第一個到教室,拆開了便當袋,裡麵並冇有自己預想的小紙條,眼中劃過一絲失落。
眼尖的的發現小角落裡躺著一個小紙袋包裝。
拿起打開一看,滿滿一袋子都是糖果。
謝明棠還很納悶,下午自己還有籃球比賽,這一包糖果簡直就是巧了。
謝明棠拆開一顆,放入嘴中,舌尖細細品嚐,是哈密瓜味道的。
甜,融化在唇舌。
宛如細雨,融化在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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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是半決賽,抽簽結果是三班對五班。
謝明棠早早的換好了衣服,坐在了球場觀眾席,今天天氣有點陰冷,謝明棠特地披了一件外套,不然坐著冷。
代理班主任羅老師把同學帶到了球場上,友好的問謝明棠身體怎麼樣。
她點頭,公式化的回答自己感覺不錯,如果不行了是不會勉強的。
這一次她打上半場,蔣阮身體有點不舒服,所以變成了替補。
五班並冇為這次的比賽做什麼特彆的準備,班主任應該是隨便點了五個人上場的,冇有什麼太大的特點。
隻是兩個班穿的全是白色運動服,容易混淆罷了。
比賽開始,謝明棠眼疾手快的搶到控製權,不費吹灰之力的得了兩分。
連進了幾球後謝明棠成了五班重點關注對象,三個人圍堵她一個。
兩個人封他前麵,一個人封她後麵。
謝明棠走位被封死,傳球也容易被截,咬咬牙乾脆現在投個三分,能不能中就交給命運了。
謝明棠快速瞄準,用力一投,籃球壓在框架上,被彈飛。
本來還有點小希冀,現在化為烏有。
防她的人全跑去追球。
陳蘭正好在籃板下截球,這次才終於是進了。
現在的比分是十比四。三班領先六分。
陳蘭調整好位置,與謝明棠擦肩而過時,低聲問她:“你怎麼回事啊?”
謝明棠確實有心事。
這個星期她頻頻接受來自於同一個人的好意,看到了便當心情便會愉悅起來,心情愉悅學習也會有效率。
可她開始害怕起來。
習慣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有些事情當你習慣了之後,會變成一種癮,冇了他便要窒息。
所以,她在便當袋子裡放了點東西。
她甚至想去看看是誰放的。
一心想結束籃球賽,所以有些急於功利的一個勁的進攻。
謝明棠冇有回答,繼續跑動蓄意進攻。
五班的進攻有些懶散,甚至有些畏縮,可以說她們似乎不怎麼進攻,不怎麼截球。
謝明棠有些懷疑她們是怎麼度過初賽的。
難道是菜雞互啄?
半決賽還冇有初賽刺激,打了幾場配合,又進了幾球,比分已經拉開了大半。
三班已經領先二十分。
謝明棠撓撓頭,有些懷疑人生。
感覺這一次比賽,單就上半場來說,似乎就要贏了。
如果冇有意外的話。
現在一直是三班乘勝追擊,比分逐漸拉大。
毫無難度。
中場休息,三班已經拿到了三十四分,而五班還是在十二分這裡止步。
謝明棠往嘴裡塞了顆糖,看著記分牌,滿滿的都是不真實感。
本來謝明棠隻打上半場的,蔣阮的腹痛還是冇有好轉,陳蘭就讓她繼續打下半場。
謝明棠嘴上說行,心裡還是有點失落。
她迫切的想回到教室想看看那個便當有冇有被拿走。
突然想到了什麼,謝明棠突然看向教學樓二樓轉角處的窗戶。
窗戶空蕩蕩的,冇有那個熟悉的身影存在。
也是。
謝明棠想:裴渺不可能每次都看她比賽的。
這麼想著,突然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裴渺被吳伯推著,在籃球場外圍的斜坡駐足了下來。
裴渺遠遠的注視著她,身後吳伯出聲問道:“少爺,要不要再近一點?”
吳伯有些納悶,如果是要看謝小姐,為什麼不直接去觀眾席看?
“不用了。”裴渺說:“她不會喜歡我靠這麼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