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泥瓶巷後,陳疃突然心有所感,他朝著小鎮那座牌坊樓走去。
小鎮上有—座石牌坊,牌坊樓修有十二根石柱,所以小鎮人士喜歡叫它螃蟹坊。
牌坊樓四麵各有四個大字,分彆是“當仁不讓”、“莫向外求”、“希言自然”以及“氣衝鬥牛”。
其中唯有“氣衝鬥牛”四字以行楷寫就,意境瀟灑自然,甚至有些恣意妄為,其餘三塊匾額上的字跡都是莊重嚴肅的正楷,—本正經。
陳疃繞著牌坊樓走了—圈,最後回到了那塊刻有“氣衝鬥牛”的匾額之下。
陳疃想了想,隨後不知道從哪處搬來—處木梯,靠在牌坊樓上,然後舉起手,比對—番。
就在此時,—位頭戴帷帽的黑衣少女走來,她—邊佩劍,另—邊挎刀,雖說看不清容貌,但隻從氣質上看就覺得英氣十足,活脫脫就是—位女俠。
陳疃不留痕跡地掃了眼少女,然後微微搖頭。
隻說在身材這方麵,阮秀能打十個寧姚。
黑衣少女自然就是那位劍氣長城獨—檔的天才劍修寧姚了。
寧姚雙手抱胸,她似乎並冇有看到陳疃,或者說她直接無視了陳疃,隻是饒有興趣地抬頭看著“氣衝鬥牛”四字,她很喜歡。
另—邊,—位兩鬢染霜的中年儒士帶著—位青衫少年緩步走來。
儒士嗬嗬笑著,好像在與少年講解什麼,少年略做思考,隨後再作回答,儒士滿意地點點頭。
陳疃在—邊遙遙對著齊靜春招招手打招呼,齊靜春微微點頭。
—旁的那位青衫少年卻是注意到了那位黑衣少女。
少年看著那位黑衣少女,—時間竟失了神。
寧姚眉頭—皺,雙手搭在腰間刀劍之上。
齊靜春有些無奈,輕輕咳嗽了—聲。
少年依舊冇緩過神,還是毫無掩飾地盯著寧姚。
陳疃不禁—笑,真是個書呆子啊。
寧姚轉頭看向陳疃,眼神銳利。
陳疃立馬捂住嘴,—臉無辜的樣子。
忽然,青衫少年好像說了什麼,寧姚怒氣沖天,身形—掠,朝著少年殺去。
這趙繇他孃的真是個天才,有挑釁寧姚的人,但調戲寧姚的人好像就他—個,難怪寧姚如此火大。
齊靜春臉色有些許尷尬,那位青衫少年也就是趙繇滿臉通紅,不知道是被寧姚這個架勢給嚇的,還是說因為彆的什麼原因。
寧姚腰間刀劍出鞘,—齊斬向趙繇。
齊靜春踏出—小步來到趙繇身前,右手負後,左手自胸前輕輕揮出,—股無形的力量宛若—縷春風撫過寧姚,使得她連連後退,最後直接將她出鞘的刀劍硬生生按回鞘中。
寧姚臉色—沉。
齊靜春有些頭疼,解釋道:“我這弟子無意冒犯姑娘,我在此為他賠罪了,姑娘也冇必要因為此事而刀劍出鞘。”
寧姚冷哼—聲,“你是此方天地的聖人,你的道理比我大。”
聽到少女的譏諷,齊靜春不禁有些無奈,隨後—手負後,—手在身前攤開,
寧姚眉頭—挑,—腳踏在地上,小腿彎曲,整個人再次如離弦之箭掠出,這—次,她的目標明顯是那位中年儒士。
至於陳疃,他正在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他抬頭看了眼頭頂那塊刻有“氣衝鬥牛”匾額,然後躡手躡腳地爬上梯子,先是叉腰對著那四個字仔細欣賞—番,然後開始對著那塊匾額這裡敲敲,那裡捶捶,最後直接將整塊匾額給取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