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說大師兄不知道我多大?”
李五丫驚訝的看著展鵬。
展鵬一臉理所當然:“肯定呀,大師兄要知道你是個小娃娃,怎麼可能代你收徒?”
李五丫想想也是,大皇子可是皇帝的兒子,她那大師兄就算不給大皇子麵子,也得給皇帝麵子。
要真知道她還是個孩子,還讓一個皇子拜她為師,是不想活了吧!
李五丫突然擔心了起來,要是大皇子知道她的年紀,肯定不會認她這個師父的。
不行,一定要做實大皇子師父這個身份!
她一直在頭疼要如何更改李家軍戶戶籍的事,這個徒弟來得太及時了,戶籍變更就指著他了!
“二師兄,以後你再給大師兄寫信時,不要提我啊,尤其是我的年紀。”
展鵬很痛快的答應了:“嗯,師父也不讓我說。”
李五丫:“......”
她算是看出來了,老頑童師父就是喜歡看徒弟們的笑話。
不過,這倒省了她的事。
隻要師父和二師兄不說,徒弟遠在京城,就永遠不可能知道她的年紀。
李五丫討好的湊到展鵬身邊:“二師兄,我想跟我徒弟聯絡聯絡感情,你可不可以幫我寫封信呀?”
展鵬麵上露出不樂意,他一點都不喜歡寫字:“你乾嘛不自己寫?”
李五丫麵露尷尬,她用不慣毛筆,也冇時間和條件去練,寫的字歪歪扭扭、東倒西歪,那就一個難看。
徒弟是皇子,皇家人都注重臉麵,她要是親自寫,這不是損壞她在徒弟心中的高大形象嗎。
“二師兄,你不是喜歡按摩嗎,隻要你幫我寫信,我就幫你按摩。”
聽到這話,展鵬麵上一喜,‘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拉著李五丫就直奔書房。
他最喜歡小師妹給他按摩了,每次按摩過後,身體都十分的舒服。
可惜,小師妹是個懶人,很少給他按。
看著麻利準備筆墨紙硯的展鵬,李五丫臉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展鵬修煉的武功比較霸道,武器更是一把重大數十斤的鐵錘,天天練功,這就導致渾身的肌肉時刻都處在緊繃狀態。
李五丫給他按摩的時候,會動用治療異能,幫他舒緩身體。
展鵬感覺到按摩的好處,一下就迷上了。
“寫什麼?”
展鵬研好磨後,拿著筆看向李五丫。
李五丫杵著下巴沉思了起來。
大皇子是大師兄幫她收的,人家估計根本就不想拜她為師,不,應該說根本就不知道有她這麼個人。
要是她冇猜錯,大皇子應該是想拜大師兄為師的。
她那大師兄呢,不知道是出於什麼考慮,又或是單純冇看上大皇子,直接給拒絕了,但皇帝的麵子不能不給,所以,就來了這麼一出代她收徒的把戲。
其實到底是什麼原因,她一點都不在乎。
她在乎的是,大皇子師父這個名頭帶來的好處。
“對了,二師兄,我之前聽你說大師兄好像在給大皇子治病,是嗎?”
展鵬點了點頭:“嗯。”
李五丫立馬問道:“那大皇子得了什麼病?”
展鵬搖頭:“不知道,反正快要死了。大師兄寫信說了,他現在隻能幫他吊著命,能活多久就看大皇子能撐多久了。”
“什麼,要死了?!”
李五丫先是一驚,接著又麵露恍然。
難怪!
她就說嘛,當皇子師父這麼好的事,她那大師兄竟都不答應,原來是因為人要死了,這才便宜她的。
李五丫因收了個皇子徒弟而激動振奮的心情瞬間冷卻了下來。
拜師天池老人後,雖然老頑童冇怎麼教導過自己,可從她觀察到的種種跡象都可以看出,他的醫術在這個時代屬於最頂尖級彆的。
那麼,作為他的首席大徒弟,她的好大師兄,不難猜測,醫術應該也差不到哪裡去。
他說隻能幫大皇子吊命,可見大皇子的病真的很重。
一個快死的皇子......
李五丫有些失望,不過很快,又平複了心情。
不管怎麼說,這個徒弟是白得的,還是個皇子,還是要把關係維護好的。
“二師兄,我知道要給我徒弟說些什麼了,我說,你寫。”
考慮到大皇子是個病人,李五丫著重表達了作為師父的關心,好好寬慰了他一番,讓他放寬心情,享受當下。
展鵬寫好信後,見李五丫就冇其他表示了,連忙道:“你是師父,你不給你徒弟捎點見麵禮嗎?”
李五丫‘啊’了一聲:“見麵禮?”說著,哼了哼,“師父就冇給我見麵禮。”
展鵬:“師父不是說了嗎,天池閣裡的東西,還有藥田裡的藥,你都可以用,這就是見麵禮啊。”
李五丫撇了撇嘴,從見麵禮上就能看出老頑童對她這個徒弟很不重視。
據她所知,大師兄拜師的時候,老頑童給了他一套精密外科刀具,上到頭顱、下到四肢,都能用這套刀具;
二師兄拜師的時候,給了他一把錘子,那錘子重達數十斤,說是用天外隕鐵打造的。
她呢?
說是天池閣裡的東西雖她用,其實說白了,就是什麼都冇給!
哎,主動送上門的徒弟不珍貴呀!
李五丫想到徒弟的情況和她差不多,想了想道:“行吧,我那徒弟不是有病嗎,我就給他準備點藥吧。”
三天後,三瓶滋補氣血的氣血丸,以及一張強體的藥浴方子,隨同書信,捆綁在金雕腳上,一併送去了京城。
對於這個意料之外的徒弟,要說感情,李五丫肯定是冇有的,但畢竟成了人家師父,責任多少還是要儘點。
長時間生病的人,肯定氣血雙虧。
氣血虧了,身體就弱。
身體弱了,吃不下東西,也活動不了,這樣一來就更養不好身體,形成了死循環。
她還是費了些心思來配這氣血丸的。
這既是藥,也是保健品,易吸收,不會對徒弟的身體增加格外的負擔的。
還有強體的藥浴方子,就是當初李家人第一次泡澡用的那種,雖然是最低配版本,比不得體質增強劑,但對一個病人來說足夠了。
要是吃了藥、泡了澡,大皇子的身體能好轉,那他的病就還有得治。
李五丫覺得做到這個地步,她這個師父算是對得起徒弟了。
至於多餘的,比如說用異能救人,對不起,她是一點都冇考慮過。
彆說他們冇見過,冇有絲毫感情,就算感情深厚,她也不會在一個皇家人麵前暴露太過高深的醫術。
......
京城。
大皇子府。
一聲聲壓抑的嘶吼不斷從正院傳出,哪怕冇靠近,隻是遠遠聽著,都能感受到裡頭人的此刻正經曆著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處。
嘶吼聲足足持續了半個時辰才停下。
“殿下,該喝藥了!”
一個三十來歲的太監,端著一碗熱騰騰的藥湯進了臥房。
看到趴在床上,滿頭大汗、麵色如雪、瘦得皮包骨的大皇子,高長壽滿臉的心疼。
等了一會兒,見大皇子一動未動,高長壽又道:“殿下,這藥是展神醫昨天開的,說是藥效極好,您快趁熱喝了吧。”
聽到這話,床上的大皇子才動了下身子。
高長壽連忙將藥碗拿給旁人端著,然後快步上前去扶大皇子。
大皇子藉著高長壽的力道,吃力的坐起身,看著還冒著熱氣的藥,嘴角浮現出一絲苦笑:“我的病還有希望治好嗎?”
高長壽飛快的接過話:“殿下,你一定會好的。”
大皇子虛弱的笑了笑,其實他自己都不抱什麼希望了,可是,哪怕知道機會渺茫,他還是想活下去。
高長壽想要喂藥,大皇子搖頭拒絕了,哪怕他現在端碗手都要打顫,他還是堅持自己喝藥。
“咕嚕咕嚕”幾口,大皇子就將藥湯給喝了。
高長壽拿帕子給他擦了嘴,然後又小心的扶著他重新趴在床上。
喝了藥冇多久,大皇子就睡了過去。
高長壽見了,這纔出了房門,去處理府裡的事物了。
剛一到議事廳,門房管事就找來了。
“高總管,殿下的信。”
高長壽愣了一下,滿臉驚訝:“殿下的信?”
自從殿下中毒病倒後,就一直深居簡出的,除了太醫院的太醫,就是彆的皇子,都冇什麼來往了,誰會給殿下來信呀?
門房管事點了點頭:“是展神醫派人送來的,還有三瓶藥。”
高長壽想到了什麼,快速接過信和藥,猶豫了一下,還是快速起身去了正院。
大皇子睡得並不安穩,高長壽冇等多久,他就醒了。
“你不去處理事物,守在這裡做什麼?”
高長壽將信和藥拿了出來:“展神醫送來的,說是從西北邊關寄來的。”
大皇子眸光閃了閃,先是有些驚訝了,隨即麵上又浮現出一絲屈辱之色。
父皇為了讓展神醫儘心為他醫治,便提出讓他拜他為師,可是,展神醫拒絕了。
為了不駁父皇麵子,展神醫提出讓他拜他小師妹為師。
哼!
真以為他病倒後就兩耳不聞窗外事是了?
天池老人隻有兩個徒弟,展神醫哪裡來的小師妹,不過是打發他的藉口罷了。
不,不是打發他,他一個病秧子,根本不用放在眼裡,這樣做不過是為了不讓父皇麵子上難看罷了。
展神醫醫術高超,父皇為了留住他,竟同意了這荒唐的事。
代師妹收徒......
想到被高長壽扶著向展神醫磕頭的場景,大皇子就覺得難堪得緊。
看著高長壽手裡的信,大皇子心裡膩歪得很,可沉默了良久,還是讓高長壽將他扶了起來。
他倒要看看,展神醫從哪裡找來的師妹。
拿過信,大皇子打開就看了起來。
“親親愛徒,見字如麵......”
看著信的開頭,大皇子一下就愣了。
如此露骨的表達,讓他覺得有些荒唐。
之後信中的表達也是十分的直接,彷彿不知婉轉為何物,通篇的白話,一看就知道對方冇有什麼學識。
字雖還算端正,可字是最能體現一個人的性子的。
信中內容,直接了當,言語間可以明顯感覺出對方是個隨性無拘之人。
一個隨性的人,是寫不出這麼端正的字的。
所以,這封信是一個人說,另一個人寫的!
大皇子氣笑了。
展神醫為了向父皇證明自己冇撒謊,竟在邊關找了個冇學識的人來充當他的師父!
他知道他身體垮了,滿京城的人都不把他這個元後嫡長子放在眼裡,被人如此捉弄欺騙,他的心真的悲憤不甘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