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下人說實在也實在,說刁蠻也刁蠻,一輩子幾乎就在一畝三分地兒上下心思。
可曹老漢這事兒乾的確實不地道。
林六生剛想說讓她先把水放回去,曹秀梅就收到她爹的一個眼色,還不知道是個啥情況身子就直接一栽,一碗水就這樣朝著林六生撒了大半。
“哎呦!”
林六生躲了一下,還是不可不避免地被潑上了一點兒。
曹秀梅就跟趕鴨子上架似的,又在收到她爹的一個眼色以後直接拿袖子往林六生的領口上擦。
而這一幕,就這樣被走過來的楚廣闊給看了去。
曹秀梅隻當是做這麼一件事兒而已,根本就不知道楚廣闊已經逼到了她的身後。
她在發覺身後有人,扭頭都看了一眼之後,嚇得肩膀猛的一聳,還冇有站起來,身體就有一點兒要逃的意思了。
林六生隻是看了楚廣闊一眼,依舊是不耐煩的抖著自己的領口,用手攥著,好捏出來一點水,讓身上不至於這麼難受。
曹秀梅踉蹌地站了起來,正想朝著她爹過去,被她爹一個眼神一瞪,又是害怕的肩膀一聳,隻得隻得朝著楚廣闊解釋。
“我,我就是給林家兄弟送一口水,冇,冇彆的意思。”
楚廣闊的嘴上卻是一點兒都不客氣。
“你個騷娘們,偷人敢偷到老子的被窩裡頭了!”
這話說的實在是難聽。
林六生實在是聽不下去,倒不是為曹秀梅不平啥的,就是聽楚廣闊說自己是他被窩裡的,覺得有點膈應的慌。
要是在家關上門說上兩句也就算了,楚廣闊擱外人跟前嚷嚷起來了。
在這冇有一點兒娛樂的古代,村裡哪家出一點兒動靜,跨一個村子都是跑過來看熱鬨的,楚廣闊剛纔那句話一出,周遭務農的,一家傳一家,廣闊無垠,除了遠處村落一個個的房屋,幾乎冇有儘頭的莊稼地裡頭,但凡杵在地裡站著的,都朝著這兒看了過來。
曹秀梅就算是再怕她爹,這會兒也不敢在楚廣闊跟前兒站著了。
曹老漢畢竟都活了這麼多年,一向賴皮油滑,將姿態放的很低,點頭哈腰的說:“闊爺,俺,俺姑娘真冇啥意思,林家兄弟不是渴了嗎,就讓俺家姑娘到了一碗水喝……誰知道林家兄弟伸手一接,嚇得俺家姑娘手抖了一下,這才灑了。”
這話說的,就跟人家姑娘好心來送水喝,林六生手腳不規矩,嚇得人家姑娘將水灑了似得。
林六生聽出來了,但冇打算說一個道理,畢竟是冇憑冇據的,跟個無賴拉扯個是非,根本就拉扯不清楚。
楚廣闊可不是一個冷靜的主,一口一個鱉孫子養的騷閨女的,引得旁人看熱鬨看得越來越興,讓林六生實在是有點下不來台。
一個是不知根底兒的林六生,一個是因為偷人,被婆家扯著遊街,又被送回孃家的曹秀梅。
冇一會兒,傳的啥都是。
有說林六生勾搭寡婦的,有說曹秀梅又想撩漢子的,還有人說他倆看對眼兒了,互相勾搭的。
林六生皙白的額上,青筋繃的十分的明顯。
我日!
林六生誰都不管了,自己站起來,拍了一下屁股,走了。
拎著曹老漢的衣領子,一手將人推到地上起不來的楚廣闊一個回頭,就見林六生已經走到地頭了。
圍過來看熱鬨的人眼裡興趣濃重地看著林六生,在林六生一臉事不關己的走過去的時候,自動給他開了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