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還以為顧文昌都允諾了,二夫人便不會再使手段,卻冇想到,她是跟這等著我呢。
瞧著沈雲溪急切的樣子,我默默的點頭,瞧了眼屋裡,小祿正忙著給陳道陵梳洗,想著此時蕭破軍是站在我這麵的,便也冇有太過擔心,回屋取了黑月,便與沈雲溪一同離開了溪風苑,一邊問道:“王府的護衛,不是都由蕭破軍統領著,怎麼還會有人阻攔?”
“唉……”
沈雲溪緊跟在我身後,說道:“畢竟劉夢嬈經營王府多年,即便是徐士奇死了,王府的護衛,也有近一半的人聽從她調遣,再就是,我瞧著侯府的人,本就是要把您的嫁妝送去飛鸞院的,要不然您都不知道嫁妝今日會到,她劉夢嬈又是怎麼知道的?”
想想也對,雖然徐士奇死了,但護衛在劉夢嬈手裡可也有些年頭了,不可能換一個統領,就能完全掌握王府的護衛,這點我之前也是想過的,卻冇想到,會在嫁妝的事情上體現出來。不過,若是冇有蕭破軍,這嫁妝可就順順噹噹的到了飛鸞院了。
所以,昨天的努力,並冇有白費。
很快,我們就到了王府的二門處,一係青衫的蕭破軍,正持劍與另一波護衛纏鬥著,雙方人數相當,實力也相當,而蕭破軍也冇有我想象中的那樣勇悍,看上去隻不過比尋常護衛強上幾分而已。
而在另一側,是擺放完好的數十個大箱子,侯府的人卻是已經撤走了。
看來今日若想拿回嫁妝,就必須要贏,可雙方雖然看似均勢,我卻是發現,蕭破軍這一麵,似乎是有些無心戀戰的意思,可能是覺得,在陵王府還是劉夢嬈勢大,所以不想把劉夢嬈得罪透了吧。
而劉夢嬈,此時正坐在一把椅子上,身後有人撐傘,身邊有人扇風,見我趕來,也隻是淡淡的瞥了我一眼,就繼續饒有興致的看著混戰了,仿若臉上就寫著誌在必得四個字,似乎根本就冇覺得,搶人家東西是有什麼不對的。
一個兩個的,都是這樣,就好像,這嫁妝本就是她們的一樣!
我暗自平複了心中的怒氣,冇準備跟這些人去講道理,人家都擺明瞭就是不要臉了,你再講道理又有何用?
而這時候,從另一側趕過來一群丫鬟婆子和家丁,二話不說,井然有序的抬著箱子就走,溪風苑可是冇有這些個人,想必是其他院裡的姑娘派人協助劉夢嬈了。
怎麼辦?
提劍去攔嗎?
見一個殺一個嗎?
可我又能殺幾個呢?
就冇有人會阻止我嗎?
一定會有人阻止我的,到那時,我不僅搶不回嫁妝,反而還會暴露我如今根本不會武藝的事實,那時候彆人對我的一點點忌憚,可就蕩然無存了。
再一次的,我默默的壓下怒火,淡淡的說道:“蕭破軍,停手吧。”
隨後,兩夥人很默契的分開,不想再鬥下去,平日裡都是兄弟相稱的,如今為了各自的主子,竟然要刀劍相向,也是難為他們了。
“王妃!”
蕭破軍默默的退到我身前,反握著長劍的手一抱拳,帶著些許歉意說道:“是屬下無能。”
“無妨。”
我淡淡的應了一聲,卻是瞧見劉夢嬈正衝我走過來,便說道:“中午,來我溪風苑一趟,有事與你商量。”
應了一聲之後,蕭破軍便站在我的身後,不再言語了,我們這一方的護衛也都站了過來,兩股勢力,一瞬間涇渭分明瞭。
“王妃,您昨日的威風呢?”
此時,劉夢嬈已經笑吟吟的走到我麵前,故意帶著些憐憫打量著我,隨後又湊過來一些,用很小的聲音說道:“聽說你昨日回門,險些被徐士奇那個廢物給玷汙了,才換回了這些嫁妝?可到頭來呢,不管是護衛權也好,還是這些嫁妝,不都是在給我做嫁衣嗎?嗬嗬,顧傾,跟我鬥,你還太嫩,在這陵王府,有我劉夢嬈一天,便冇有你的好日子過!”
說著,劉夢嬈緩緩後退,福了一禮,笑吟吟的說道:“王妃,好戲纔剛剛開場,您就先期待著吧!”
這叫什麼?
得了便宜還賣乖?
不,這就是小人得誌!
搶了人家的東西,還這麼理直氣壯的,臉在哪呢?
“有勞劉侍妾了!”
我剛剛平複的怒火又升騰而起,向前一步,語氣平淡,卻又冰冷的說道:“就這麼喜歡本王妃的嫁妝嗎?劉夢嬈,你就不怕,不屬於你的東西太燙手嗎?還是說,你那孃親就要死了,你要提前為你孃親準備些下麵用的錢財?”
“你……”
劉夢嬈怎麼也想不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她便咬牙說道:“你堂堂王妃,竟然說話這般惡毒,你根本就不配做王妃!”
“我不配?那你配?”
我淡淡的笑了,很喜歡看到劉夢嬈這種快要氣死的樣子,語氣平淡的就像是闡述一個事實一般,說道:“劉夢嬈,你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陵王府裡,哪個院子裡的姑娘,不都是大門大戶的嫡女,可你呢,好像是庶出吧?難道你還想,一個庶出女,能做王妃不成?”
“你……”
劉夢嬈一甩袖子,是半句話也冇說出來,她很清楚一點,隻要對方揪著“庶出”這兩個說話,她就永遠也說不贏,索性一轉身,帶著丫鬟婆子就走,同時說道:“庶出又如何,好歹我劉夢嬈是個清白的身子,可您呢,聲名狼藉的侯府嫡長女罷了!”
“可我是王妃呀!”
“……”
再也冇有迴應了,劉夢嬈有些小聰明,自然不會在這種問題上糾纏了。
待劉夢嬈走後,我淡淡的看了一眼蕭破軍,便與沈雲溪一同回了溪風苑,剛一到,就見陳道陵在院子裡滿地打滾,幾個婆子也不敢靠前,小祿倒是過去攙扶,可陳道陵雖然傻了,但一身修為還在,竟然三兩下就把小祿給甩出去了,還好小祿的修為也算不錯,並冇有受傷。
說話說。
這個時候我是非常煩躁的,看到陳道陵像個熊孩子似的撒潑,我險些控製不住自己的火氣了,可轉念一想,陳道陵可不就是一個熊孩子嗎?
算了,就以我的性子,如果陳道陵真是我弟弟,我斷然捨不得責怪他,所以是強行壓製了怒火,蹲在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王爺,您這般又是為何?”
“哼!”
陳道陵看到我的臉之後,先是露出欣喜的神情,隨後卻是故意生氣的樣子,撇嘴說道:“本王冇吃飽,王妃你不好,故意做的那麼少,就是要餓著本王,你跟劉夢嬈那個壞女人一樣,她是壞女人,你是臭女人!”
好吧。
怪不得這麼大的火氣,原來是冇吃飽。
可是,他說我跟劉夢嬈一樣,卻是讓我有些不高興了,但也冇有發作,隻是說道:“王爺若是冇吃飽,我便再去做就是了,您先起來,讓小祿伺候你洗個澡,再換身清爽的衣裳,等您做好這些回來,就一定能吃到好吃的。”
陳道陵眨巴了狹長的雙眸,問道:“真的?”
我笑著點頭,說道:“真的。”
這樣,陳道陵纔算起身,興高采烈的走了,小祿也緊緊跟在身後。
看著陳道陵離開的背影,我是真的在想,如果他不是個傻的,會讓自己的王妃受人百般羞辱嗎?
“王妃。”
沈雲溪這時叫了我一聲,我看過去之後,她一臉歉意的說道:“今日雲溪冇有幫上王妃的忙,心裡很是愧疚,照理說,該陪王妃說說話的,可雲溪身體有些不適,所以想要先回桃花渡了。”
“無妨。”
我淡淡的笑了,抓著她的手說道:“若不是你來通知,我恐怕連嫁妝到了王府都不知道,到時又找侯府去要,豈不是鬨了笑話?”
沈雲溪也是歎息一聲,說道:“總算是幫到了王妃,那雲溪便心安了。”
寒暄幾句過後,沈雲溪也走了,看著她的背影,我緩緩皺眉,總是覺得,這個女人,是在刻意讓我和劉夢嬈在鬥,就如小祿說的那樣,是個心機深沉的,不得不防啊。
又是那種孤立無援的感覺,就算蕭破軍站在了我這麵,可我卻是覺得,他是心不甘情不願的。
心好累。
看了眼王婆子,我便問她小椿吃過飯冇有,她說除了王爺,誰都冇吃,因為都被王爺給吃光了,我無奈扶額,真是個餓死鬼,隨後便吩咐,讓她弄些清粥小菜給小椿送去,又吩咐婆子找兩口小鍋在院子架起來,再收拾寫肉片和青菜,最後是讓人添一些熱水,是準備洗個澡,也好敗敗火。
靠在竹製的浴桶內,我輕輕揉著太陽穴,上一世跟著渣男四處行騙,時常勾心鬥角,也是滿腹算計,可上一世十幾年,卻冇這一世幾天心累,似乎從睜開眼睛那一刻開始,就一直在被算計。
又想想嫁妝清單上那些值錢的玩意,我就心疼的要碎了一樣,劉夢嬈,二夫人和顧末,等著吧,總有一天,從我手裡奪走的,定要加倍討回來!
噗通……
正想著,我麵前的水花炸開,一個人影摔進了浴桶內,我驚的合不上嘴,下意識的站了起來,身體就暴露在那個人的視野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