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愣神後，沈明立刻推開了陸欣。
他酒也醒了，人也不糊塗了，身體更有力氣了。
他一下子站起來，差點因為推開陸欣力氣大，把人推在地上。
沈明又伸手去扶她。
陸欣抬頭的時候，已經滿臉都是淚水。
沈明嚇了一跳，心裡軟的像一灘水，一隻手變成兩隻手，把陸欣給拽了起來。
沈明站著，陸欣坐著。
她還保持剛纔親吻的姿勢，不知道襯衫釦子是一直解開的還是忽然開的。
沈明把水果盤往陸欣跟前送了送，有些尷尬，又有些不自然。
他舔了一下乾澀的嘴唇，清了清枯嗓子：“吃點東西，咳！”
陸欣低頭低聲哭，哭夠了又擦乾淚水抬頭抱歉假笑：“冇想到你醒酒了，我反倒是喝醉了。
我還想著見到你之後，會被你笑話。
現在，還真叫你笑話了。”
沈明冇說話，隻躲開陸欣遠一些，點了香菸。
他坐在沙發角落，煙霧繚繞下，看向陸欣更加楚楚動人，叫人心亂情動。
沈明承認，自己剛纔的確有些衝動，甚至想就這樣吧，妻子已經不忠，麵對這樣支離破碎的婚姻，就此也踏出那一步，做個同樣混賬的男人，纔對得起這樣的李菲。
但他關鍵時刻還是理智的，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麼。
老婆孩子熱炕頭，柴米油鹽好生活。
如果真要跟陸欣重來，至少也該是在撇開一切關係之後的才慢慢開始。
沈明一根香菸抽完，立刻站了起來：“我去幫你叫出租車。
我也該回家了，女兒會找我的。”
一句女兒，好像一把刀子，刺進了陸欣的心口上。
淚水還在臉上掛著，她一下子醒悟了。
“……那，好！
我叫了代駕司機，還是我送你吧？”
沈明還是拒絕了，隻是幫著陸欣拎著手提包從這裡出去，然後看著她上了車子，交代了一下代駕司機小心開，就自己攔著出租車也走了。
坐在回家的出租車上，沈明的腦子亂糟糟的。
唇角上有香菸的味道，更有才吃進去的口香糖的清香。
但陸欣的吻，就像是留在唇邊上的一塊冰涼的西瓜汁，甜瑟中帶有幾分涼爽。
沈明晃了晃腦袋，看著自己家住的那棟樓，付了車錢，狠狠拍自己的臉頰，拎著公文包就下了車。
站在家門口，沈明開門的手遲疑著。
這個家，令人窒息。
他多少次想轉身就這麼走了，又想到裡麵還有最珍視的母親跟女兒，這才立刻開了門進了家。
“爸爸！”
糖糖還冇睡。
沈明很意外也很高興，白天裡的一切都一掃而光了，抱著女兒，這纔是最真實的感受。
“糖糖不乖，怎麼還不睡？”
沈明抬頭看看時間，已經晚上十一點了。
“糖糖想爸爸，要爸爸給糖糖講故事才睡。”
沈明笑了：“好啊，那等爸爸去洗個澡就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奶奶呢？”
糖糖指了指臥室方向：“奶奶在跟媽媽說話。”
沈明好奇回頭，臥室的屋門虛掩，裡麵的確傳來兩人對話。
“李菲啊，媽當年糊塗，這些年照顧你們，也是想贖罪。
你彆跟沈明一般見識，吃了飯就早早睡覺，明天還要上班。”
“如果實在不想去，就不去。
沈明是男人，累點冇什麼，我這裡也有一點存款，我都給你。”
沈明聽了以後要進去阻攔。
隻聽李菲說：“我不要你的錢，你留著自己花。
我不缺錢。
這婚我冇法過了，誰勸我都冇用。”
沈母著急，隻會歎氣，跟著屋子裡陷入了安靜。
沈明看著懷裡的女兒，可愛一張小圓臉，眉眼像他，鼻子嘴唇像李菲。
這是兩人愛情延續，婚姻的結晶。
從女兒的身上看到了從前婚姻的幸福，跟往日的深情。
但…… 沈明心裡想，離婚吧，早晚都要離婚。
但女兒怎麼辦？
沈明的心猛然一跳。
糖糖在沈明懷裡撒嬌，高興的咿咿呀呀唱兒歌，興奮到眉眼都彎了。
“爸爸，糖糖要聽故事，小老鼠找媽媽。”
沈明嗯了一聲，放下糖糖，牽著她的手往屋子裡走。
這時候，沈母也推門出來了。
看到沈明回來，隻是無力的搖頭，然後先去拉住了糖糖的手：“好孫孫，叫爸爸先去洗漱，臟臟臭臭的不能叫他進房間。”
說完，沈母責備沈明：“又喝酒了，往後這酒能不能少喝點，這煙你也該少抽點，你身上都什麼味了？
我先跟糖糖去睡覺了，你……” 沈母時間給沈明使眼色：“彆吵了，知道了？”
沈明嗯嗯的答應，卻冇過腦子。
他推門進了衛生間，開了水龍頭，對著鏡子愣神。
忽然注意到唇角上沾了什麼東西，靠近去看，竟然是一塊冇擦乾淨的口紅。
忽然，陸欣綿柔的觸感跳入腦子。
沈明驚的立刻抽了紙巾擦乾淨。
這時候衛生間的門被人推開，李菲走了進來。
“……” 兩人尷尬看了對方一眼，都冇說話。
沈明其實一直脾氣很好，不喜歡爭吵動手，但李菲…… 嫌棄的往旁邊躲了一下，抽了毛巾就往浴室裡麵走。
李菲問：“想好了嗎，什麼時候離婚？”
沈明腳步微頓，轉頭看著她。
清明的眼睛裡，分明還有哭過之後留下的紅痕。
精緻白嫩的臉上，赫然躺著一條難看巴掌印，額頭黏了一塊創可貼。
一打眼看上去，的確有些可憐。
這要是換做從前，沈明不要說動手，手重了都會心疼上幾天。
可如今不同往日了。
他冷笑，話都懶得跟她說。
再看李菲雙臂抱肩，站在那裡盛氣淩人，滿身尖刺，好像出軌的是他。
沈明忍不住罵她：“賤貨，以後想搞開了房間出去搞，張老闆有的是錢，彆在家裡搞。
真要還是個人，就顧著點自己女兒。”
李菲氣的咬唇，發狠瞪著沈明，忽然一聲冷笑：“你那麼喜歡戴綠帽子，我早晚會給戴上的。
現在糖糖在家，彆像個神經病一樣。
我給你一天晚上想，到底什麼時候去離婚。
但我可說好，房子跟女兒，你休想帶走。
哼！”
沈明：“成，你下賤就算了，還想帶走我女兒，我看你有什麼本事？
離婚不是嗎，找個時間我們就去辦離婚手續。
彆……” 忽聽外麵傳來糖糖大哭：“哇，爸爸媽媽吵架，吵架了。”
衛生間裡兩個人同時一怔，都閉上了嘴巴。
李菲最後瞪他一眼，一甩頭：“冇用的東西。”
說完，她拉開衛生間的門就出去了。
沈明立在原地怒氣不斷，可盯著衛生間的房門，並不能做什麼。
伴隨女兒不斷哭鬨，他硬是逼迫自己把心裡這火氣給壓了下去。
“裝的倒是純情，賤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