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立言端著酒杯朝一旁走了兩步,揮舞了袖子,憧憬著未來。
“夠了!”
範立強的聲音突然將他打斷,“你我兄妹一場,我今天不為難你,飲完這碗酒,你我從今以後恩斷義絕,若你繼續為虎作倀,我定不饒你。”
許立言身子僵了一下,緩緩轉過臉,臉上浮現出一抹掙紮,他目光冷峻的看著範立強,淒然一笑道:“連你也恥於我這閹人為伍了是嗎?”
兩人從小相依為命,一起吃過太多苦,
可以說 ,女主是他唯一一個可以敞開心扉,無所不能言的人,是他最親密的朋友。
此前女主對他冷嘲熱諷,他根本不往心裡去,直到女主說出這樣的話,深深刺痛了他。
範立強微微愣了一下,這不是劇本原來的台詞,這小子顯然是在自由發揮。
既然冇有提前幾天把劇本給這些試鏡演員,自然就允許他們臨場應變,發揮創作力。
範立強也是早影視圈摸爬滾打多年,身經百戰的老油條了,立刻接詞道:
“道不同不相為謀。”
此時,一直神遊天外的傅洲視線垂落,似乎對麵前這個年輕人產生了些許興趣。
“道不同......”許立言笑了起來,笑的很淒涼,隨即慢慢收起笑容,“好一個道不同不相為謀。”
“是啊,我隻是皇上手底下的一條狗,一個殘缺不全的閹人,你是皇帝器重的兵馬大元帥,萬民百姓心目中的大英雄!。”
許立言麵目猙獰的說著衝她豎了豎大拇指,加重語氣,一字一頓沉聲道:“你了不起,你最清高,最偉大!”
“可是......你知道我是怎麼走到今天的嗎?”
“這是什麼世道啊,這是一個人吃人的世道。”他顫抖著手指著範立強:“你見過人吃人嗎?”
轉而又指著自己胸口,壓抑著聲音怒道:“我見過!”
“這麼多年來,我依舊每天都會做噩夢,夢到我被彆人一刀,一刀割開血肉,一口一口吃掉。”
“我不想被人吃掉,不想像一灘爛泥一樣被人踩在地上,我不要卑賤的活著,不想被人欺負!”
許立言的雙目通紅,眼底透著無儘的痛苦,狠厲與憤恨,像是一個被那些如夢魘一般折磨著他回憶徹底激怒。
範立強眉頭緊皺看著他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噴出火的眼睛,暫時冇有接詞,他感覺自己被許立言帶進了戲裡,麵對鄭乾對命運的控訴,他突然有點不知所措,有點心虛發慌。
“所以我要不停的往上爬,我要做人上人。”
許立言稍稍頓了一下,轉過身朝一旁走去同時指著並不存在台階,一字一頓,“我要一步一步一步往上爬,一步一步一步爬到最高處.......”
狂熱,興奮,悲憤交織在一起複雜的情緒,跟隨著他的“一步一步”層層遞進,直到他猛然轉過身,張開雙臂,雙目通紅,撕扯的嗓子喊出“我要做官,做最大的官,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官!”那一刻,情緒瞬間被達到頂峰!
這一大段是他將張世在《神話》中的那段台詞跟劇本原來的台詞融合在了一起,表演方麵也做了很多參考。
他當然也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表演出來,可是麵對強大的競爭者,既然已經有經典的模版可以借鑒,何樂而不為呢,他腦子裡前世的東西本來就是身為穿越者的福利,不利用豈不是浪費了。
炸了,徹底炸裂了!
現場一片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