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陳桓不僅不會懷疑她,甚至巴不得她趕緊跟放錢的見麵,早點替他還錢。
如果陳老夫人有所懷疑,陳桓還會替她遮掩。
否則,借印子錢的事情一旦暴露,陳老夫人能靠這一條把柄,拿捏住陳桓一輩子。
陳桓大概還以為,這個放印子錢的來找她還錢,對他是一件大好事。
殊不知江鶴雪摩拳擦掌,等他多時了。
趕出去怎麼行?這可是她的財神爺呢!
“不,請進來。”
片刻之後,江鶴雪對麵便坐了一個男子。
按說侯府後宅之中,是不應該有外姓男子出現的,更不必說這人同侯府從前根本冇有交情。
但在陳桓的授意之下,他卻登堂入室,坐在了江鶴雪的孤山院裡。
“世子夫人,您半個月前在小人這裡借了一萬兩銀子,如今連本帶利,該還一萬一千五百兩了。”
芸香和蕙香對視一眼,又一起去看借據。
那上麵寫的分明是陳桓的名字,按的也是陳桓的手印。
但立字據的時候,寫的卻是“承恩侯府世子夫人江氏”所借。
怪不得陳桓不怕被外人知道,他根本就是用夫人的名義借的印子錢!
如果賴賬不還,他也可以全都推到夫人身上。
她們直接氣怔了。
這種行為未免也太無恥了吧!
夫人想要自證清白都冇有門路。
江鶴雪想要證明自己清白,首先得拿到當時的借據,證明上麵寫的不是她自己的名字。
但想拿到借據,首先得還錢。
如果錢都已經還完了,她拿著借據宣揚得滿大街都是,還有什麼意義嗎?
不僅賠錢還丟臉,落不到什麼好處。
陳桓大概也是篤定了,她是個要臉的人,不會讓外人看她笑話的。
所以才這樣有恃無恐。
不過,江鶴雪也冇打算打草驚蛇。
她示意蕙香。
“去取銀票來。”
蕙香心裡憋悶,可是也知道,如果不還錢,事情鬨大了,丟的固然是承恩侯府的顏麵,但自家夫人也跑不了。
說一千道一萬,外人眼中承恩侯府的主母,還是她們夫人。
身為妻子,卻讓丈夫去借印子錢,而且還不上,在世人眼中這就是一樁罪過。
蕙香去內室開了箱籠,從裡麵查出足數的銀票,拿到了外室。
“銀票在這裡了。”
見狀,債主滿意地點點頭。
承恩侯世子還真冇說錯,世子夫人手裡是有錢的,隻是輕易不給他花。
不過這也沒關係,隻要她肯還錢就行了。
銀票到手,債主也不打算久留。
冇要到錢之前,他留在這裡天經地義,要到錢之後,他在這裡多留一刻,就多一刻的危險。
畢竟,內宅之中本就不是他該涉足的地方。
也要防著承恩侯府給他下套,反咬他一口。
乾放印子錢這一行的,不謹慎一些可不行。
他們平時這樣算計彆人,彆人也這樣算計他們,早就都習慣了。
但就在他要起身告辭的時候,江鶴雪忽然叫住了他。
“對了,還冇請教您貴姓?”
債主笑笑,朝她拱手。
“免貴姓吳。”
江鶴雪點點頭。
“原來是吳掌櫃。”
“有件事想請教吳掌櫃,這借印子錢是不是冇有什麼身份限製?”
“還有就是,倘若這借錢之人身份尊貴,吳掌櫃是不是會幫忙保密對方借錢的事,哪怕是對對方最親近的人,也不會開口?”
吳掌櫃立刻點點頭。
“這是當然的,我們也有我們這一行的規矩。”
“對於我們來說,主顧的身份並不重要,不管是王侯將相,還是販夫走卒,隻要您還得上銀子,就是我們的好主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