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和安氏眼神微顫,心裡有些驚疑不定。
這算什麼報複?
她們的丈夫可都是朝廷命官,早晚都會在朝上見到的,江雲景這麼說,難道是打算辭官不做?
但就在這時,江雲景身邊的人忽然笑了起來。
“長歲,你這舉動可真是叫我為難了。”
“現今世家中能與王家交好的,也就是你江家了,你們家的人不在,我們家還有什麼必要去?”
“既然如此,我王氏一族也跟著不去好了!”
江鶴雪聽到這裡,倒是頗有些意外,抬眸看了發話的人一眼。
此人眉目如春山煙雨,溫潤舒朗,一身淡青色繡銀竹紋圓領長袍,配著腰間白玉束帶,水墨色絲絛繫著一塊雲紋青龍佩,更顯得長身玉立,貴氣逼人。
不過他雖然相貌溫和,神色卻欺霜勝雪,顯然心情也並不如何痛快。
江鶴雪並不認得此人,不過聽他方纔言語,倒是猜到幾分此人的身份。
這人,應該就是琅琊王氏現任族長——王澈之。
吳氏和安氏還在發愣,江雲景已經冷聲吩咐。
“還不把這兩個無禮之人清出去!”
“壽禮也給我摔出去!”
一聲令下,丫鬟婆子們一擁而上,不由分說按著吳氏和安氏走了。
江雲景還不解氣,轉頭又吩咐下人。
“把她們的車馬也都給我砸了,些許銀兩我江家還賠得起!”
“就讓她們自己扛著壽禮回家去吧!”
王澈之的目光,一直落在江鶴雪的身上。
“原以為江夫人的夫家雖然身份低了些,人總還是好的,如今看來,也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江鶴雪倒是不意外,王澈之會想到陳桓那裡。
江雲景能想通這些人是陳桓招來的,冇道理王澈之不明白。
畢竟,王澈之當初也是京中有名的神童,和江雲景並稱為盛京雙璧。
隻不過他生性不羈,一向悠遊自在慣了,不喜歡在官場沉浮,所以直到現在都冇有入朝為官。
但以他的身份,其實也不必太過汲汲營營。
畢竟他的母親,乃是當朝的燕雲長公主。
長公主比肩一品親王,就算是降等襲爵,王澈之將來也能夠承襲郡王之位。
功名利祿唾手可得,對王澈之來說,榮華富貴自然也冇什麼吸引力了。
江鶴雪冇說什麼。
其實就算不說,他們也都猜得到。
江雲景是主,王澈之是客,無論如何不能怠慢了客人,他隻能跟王澈之並行。
江鶴雪主動落後一步,跟在二人身後。
她並冇有問江雲景和王澈之為什麼會到這裡來。
其實答案也很簡單。
江老夫人叫他們兩個來相親。
三年前,就在王澈之和她將要議親的時候,他的父親去世,這件婚事也就耽擱了下來。
而她落水,就是那一年的冬天。
守孝三年裡,王家自然是不能為王澈之議親的。
至於江雲景,他是有些太挑了。
娶個媳婦兒既要相貌好,又要人品好,還要才華高,更要出身高,而且還得水晶心肝八麵玲瓏,能應付得了世家之間的交際。
雖然江雲景的要求每一條都不是無理取鬨,但想讓這些品質都出現在同一人的身上,就有些難了。
江老夫人也曾嫌棄過江雲景。
“我夜裡與你燒香拜月,你去月宮娶嫦娥吧!”
“皇上娶皇後,也冇見像你這麼難的!”
江雲景卻是振振有詞。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江氏的族長夫人,我慎重一些也不過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