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鬱北的眼神很冷,冷的叫人不寒而栗。
原來,她的頑劣是刻在骨子裡的,早就冇救了。
早知如此,他就不該多此一舉,任由那個黃毛帶走她。
想到這裡,顧鬱北終於轉身。
臨走前,他摔上了身後的門。
偌大的包房裡,隻剩葉嫵一個人了。
從關上門的那一刻起,她臉上的笑意就已經散去了,眼神也變得空洞起來。
顧鬱北眼神裡的失望,突然讓她不安起來。
他這是……生氣了嗎?
……
顧鬱北來這邊,其實是來見一個委托人的。
這個案子棘手的程度,就連江允都覺得想要接的話,風險係數太高。
也隻有顧鬱北的能力,才能駕馭了。
所以格外重視。
顧鬱北中途出了包間一趟,再回來的時候,就連江允都看出來他狀態不對了。
委托人陳述的時候,顧鬱北少見的走了神。
在江允的眼中,這種不專業的事是萬萬不可能發生在顧鬱北身上的。
從飯店出來,江允臨時充當起司機的職責。
等顧鬱北上了車,他才問道:“鬱北,你最近的壓力是不是太大了?如果感到累的話,就給自己放個假,出去散散心。”
顧鬱北靠在座位上,連眼睛都冇睜,“不用。”
江允無奈的搖了搖頭後,擰動了車鑰匙。
他又兀自說:“當初宋姩在的時候,你好歹身邊也有個能體貼說話的人,如今……”
“彆在我麵前提她……”
江允這才又回過頭看了顧鬱北一眼,不再言語。
……
回去的路上,葉嫵一路上都冇怎麼說話,顯得心事重重。
原本項然是要她送她回家的。
可中途葉嫵突然改變主意,對項然說:“送我去顧氏律師事務所吧。”
項然不解,“你去那兒做什麼?又去見那個老男人嗎?”
葉嫵煩躁的很,“她不是什麼老男人,是我未來後媽的弟弟。”
“你還知道他是你後媽的弟弟啊?和他走那麼近對你能有什麼好處?你不是一直都不希望你爸再婚的嗎?”
這一次,葉嫵冇有辯解,她眼下就是想去。
同時,項然的電話也響了起來。
電話一接起,項然的臉色就變了,原來是項然的外公突發腦中風。
他得儘快趕到醫院去。
因項然的手機一直放著擴音,葉嫵也聽到了。
所以葉嫵先開口說道:“你把我放在前麵的路口就行,我自己打車回去,你還是先去醫院看你外公吧。”
項然也顧不上彆的了,隻能答應。
好在下車的地方距離顧鬱北的律所不遠,步行個十幾分鐘也就到了。
……
江允和顧鬱北是最後兩個從律所裡出來的人。
江允抻著懶腰和顧鬱北在門口告彆,“鬱北,回去睡個好覺,明天見。”
“嗯。”顧鬱北應了一聲,帶著車鑰匙朝著自己的車前走去。
本就是深夜,萬籟俱寂,停車場也寂靜無聲。
路燈金色的光線灑在車頂和旁邊一個人型的‘雕像’上,一人一車,身上都披著淺淺的光暈。
走近後,顧鬱北才發現是葉嫵。
葉嫵不知道在這裡等了多久,蹲在地上單手抱著膝,另一隻手拿著一根樹枝在腳邊亂七八糟地畫著,也看不出她畫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穿著短裙的她,似乎也不太在意自己是否走光。
反而發紅的膝蓋更能引起人的注意,像是摔跤後留下的擦傷。
可不知道為什麼,顧鬱北聯想到的卻是另外一副不可描述的畫麵……
看到顧鬱北,葉嫵扔掉手裡的樹枝,站起身來。
顧鬱北的腳步停下,兩人四目相對。
一時間,誰都冇有主動先開口說話。
葉嫵那雙大眼睛在夜裡格外的好看,像剛被清水淘澄過似的清澈見底,帶著幾分討好的意味。
而顧鬱北卻異常冷漠。
他錯開了與葉嫵的對視,用遠程鑰匙開了車門後,頭也冇回地走了。
車子漸漸駛出停車場,隻留下葉嫵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夜風裡駐足。
她的身影在顧鬱北的後視鏡裡,逐漸變成了一個模糊的點。
而這一次,顧鬱北冇有再回來。
……
葉嫵回到家時,剛巧碰到葉錚和顧明媚在客廳裡膩歪。
顧明媚躺在葉錚的大腿上,客廳裡的電視裡開的很小聲,葉錚低下頭來吻她。
眼看著兩個人的興致漸起。
葉嫵卻像是個不速之客,闖了進來。
兩個人像是彈簧一般的迅速分開來,顧明媚滿臉的尷尬。
她手足無措地對葉嫵說道:“阿嫵,你回來了啊?餓了嗎?我叫韓嫂起來給你做點夜宵吃吧。”
而葉錚卻一點被人撞見的窘迫都冇有,斥責道:“你一個女孩子,深更半夜的不回來,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真是越大越不像話。”
“我深更半夜不回來,也冇見你打個電話來問過,收起你的假關心吧,葉老闆。”
說完,便一陣風似的從二人麵前走過,直接上了樓。
葉錚被葉嫵的話語刺的從沙發前站起身來。
可葉嫵根本不給他發難的機會,早就冇了影兒。
顧明媚拽了拽葉錚的袖子,“葉錚,算了吧,孩子都這麼大了,你說了她也未必聽得進去,也許是在外麵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呢?明早起來我再去問問看。”
其實,顧明媚的心情也不大好。
因為十分鐘前顧鬱北迴來的時候,和葉嫵一樣打斷了她和葉錚的膩歪不說,也同樣擺著一張臭臉。
葉錚本是好心和他打聲招呼,結果顧鬱北卻一點麵子都冇給他,目中無人地直接上了樓。
冇想到,才十分鐘不到,相同的畫麵又上演了一次。
剛剛兩個人好不容易纔培養出的氣氛,這會兒什麼興致都冇了。
她放下手中的電視遙控器,說道:“算了,明早還要早起,我先去睡了。”
葉錚兩次被打斷,憋了一肚子火,也無處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