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得“吧嗒”一聲,謝如琢將手中茶杯放在桌子上,秀眉蹙了起來。她剛想說話,卻聽得喬氏冷淡的開口,“三姑娘,話可不能亂說。莫說臣子理當用性命保護皇家子嗣,當今聖上對各個皇子更是君心如一,對誰都是公平的,又怎會偏這個疼那個呢?皇上憐惜四姐兒忠心為國,皇恩浩蕩賞賜了些東西,咱們理當感恩不儘,又怎麼能在背後反編排皇上來?!”
說著,她的口氣又重了幾分,道,“若是被聖上知道了,你可知這話會給謝家扣上多大的罪名麼?那是大不敬!”
謝如瀾將要摸上珠寶的手猛然頓住,被喬氏這話說的整個人都愣住了,隨即帶出幾分的委屈,看向自己的親孃陸氏,道,“娘,我不是這個意思。”明明大街上都在這麼說,為啥自己說出來後,反倒被戴了這麼大一個帽子!
陸氏的目光原本也在珠寶上,此刻聽了這話,頓時便皺了眉頭,“嫂子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吧?小孩子家家的心直口快,再說了,四丫頭在獵場九死一生,也不是假的。你這麼說,難道是因為四丫頭不是你肚子裡生出來的,所以要刻意抹去她的功勞不成!”
陸氏這話一出口,喬氏頓時有些臉色發黑。這陸氏向來就愛挑撥是非,這些年,謝如琢越大,就越愛跟自己作對,未必就冇有陸氏的功勞!她原本是想要警告謝如瀾,如今被陸氏一說,反而倒打一耙了!
卻不料,謝如琢冷冷開口了,“嬸子不知其中的緣故,就彆說話的好。方纔我想說的也是這個話,三姐姐說話確實過了,這皇家之人豈是能隨意編排的?雷霆雨露莫過君恩,皇上賜東西,受著便是了。可若是因此居功,改日雷霆震怒,一道抄家旨意扣下來,咱們不還得受著謝恩?”
陸氏氣息一滯,她預想中的不應該是這樣啊?謝如琢這時候不應該對著喬氏撒潑麼,怎麼會反倒幫著她說話了呢?
“這個,四丫頭,嬸子可不是這個意思呢,你知道的,嬸子一向見不慣彆人欺負了你,所以說話快了些。”
說著,陸氏又打起了溫情牌,“唉,都是你親孃去的早,你那親孃,為人那麼溫柔,卻是個紅顏薄命的......”
喬氏早見不慣陸氏這樣子,因此開口道,“三弟妹既然知道四姐兒可憐,就不該在她重傷的時候說這些,時候也不早了,咱們還是讓她好好休息吧,便是要看,改日也可以再來探望!”
“要走你走,我要陪著四妹妹的。”
謝如瀾眼中閃過一抹惱恨,瞪了一眼喬氏,說道。
她其實更惱恨的是謝如琢,同樣是嫡出的小姐,她還比謝如琢大呢,可偏偏就因為人家是長房的人,事事都比自己高出一頭來!憑什麼!若是那次獵場自己也進去了,說不定這潑天的富貴功勞就是她的了,哪裡還輪到謝如琢!
可她隻想到這些,卻冇想過,麵臨生死關頭時,就憑她這貪生怕死的性格,恐怕早就落荒而逃了,又怎麼會去救一個與自己無關的皇子?
見謝如瀾眼神中的貪婪未去,謝如琢淡淡道,“三姐姐想要留下,那便留下吧。淺碧,將東西清點了,歸入小庫房去。記得鎖好了,這可是皇家的賞賜,若是丟了一件,那可是掉腦袋的大罪!”
說著,又狀似無奈的對著陸氏說道,“唉,皇上當初還不如賞賜些金銀布匹的呢。如今這些東西,看著貴重,卻是得擦拭乾淨包裹好了供奉著,磕了碰了都是大罪,賞賜這些個東西,真真兒是受罪呢。”
陸氏和謝如瀾被唬得一愣,謝如瀾更是目瞪口呆的問道,“這東西還得供起來?”皇家的賞賜,難道還有這個說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