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謝太守舉辦彌月宴,府邸張燈結綵,門庭若市,熱鬨非凡,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陵州城的大小官員和當地具有聲望的商賈都紛紛前往祝賀。
當蘇煜一行人到達太守府邸的時候,大門口已經排滿前來祝賀的人,隻見謝太守和其嫡長子謝承治站在門口迎接眾人。
蘇長樂和蕭映雪同坐一輛馬車,蘇長念和蘇長安同坐在另一輛馬車上,聽見馬車外傳來陣陣人聲鼎沸的喧嚷聲,蘇長安小心翼翼的掀開馬車簾子一角向外望去,隻見太守府邸早已排起了長龍。
“大姐,你快看!太守府外前來祝賀的人可真多啊!”蘇長安素來很少出門,今日好不容易出趟門,她隻覺得外麵的空氣都瀰漫著甜甜鮮鮮的味道,不似蘇家,總是處處透著壓抑,一路上她一邊開心的說笑著,一邊好奇地偷偷向外望去。
不似於蘇長安的欣喜興奮,蘇長念一路上都在閉眼假寐,不知怎的今日她的心裡總覺著不踏實,耳畔又迴響起出發前在攬月軒和喬氏用早膳時,喬氏的殷殷叮囑,讓她到了太守府務必小心謹慎,萬不可行差踏錯。
“大姐?”蘇長安見蘇長念半天都未搭理她,一直閉眼假寐,似是在思考著什麼,她忍不住抓住蘇長唸的手腕晃了晃,試探的喚道。
蘇長念緩緩睜開眼,瞧著臉上綻放出旭日朝陽般笑容的蘇長安,心裡竟湧上一股心疼,這丫頭平日在蘇家都是步步小心謹慎,低眉順眼的過日子,很少見她像今日這般開懷舒心地笑著,那圓如皎月的杏眼此刻更是熠熠生輝。 她的嘴角上揚,洋溢著寵溺的淺笑道:“不就是出個府嗎,瞧把你給高興得,一路上像隻百靈鳥一樣,喳喳說個不停。”
蘇長安聞言,姣好的麵龐浮上一層朝霞,眉開眼笑道:“還不是因為那令人討厭的倫理綱常,讓我們女子隻能居於深閨,可我卻渴望高牆大院之外的廣袤大地,我隻盼著能儘情享受自由,自由呼吸,瀟灑肆意。”
蘇長念看著此刻的蘇長安,看她暢想自由意氣風發的樣子,蘇長念竟有些驚詫,冇想到最是謹守陳規的蘇長安,卻是如此渴望自由。
她微微握緊了蘇長安的手,安慰道:“會有那一天的,你會像天空的百靈鳥一般自由翱翔。” “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可太開心了!”蘇長安杏眼閃爍著光芒,興奮的點了點頭道。
“大小姐,四小姐,該下馬車了。”馬車外傳來雲燭的聲音,下一刻,便見馬車簾子被人掀了開來。
雲燭攙扶著蘇長念和蘇長安一一下了馬車,前麵的蘇長樂,蘇長青和蕭映雪早已經跟在蘇煜的身後,踏上了太守府門前的台階。
蘇長樂微微探頭,望了一眼太守府內熙熙攘攘的眾人,心裡隱隱透著興奮,今日來賀禮的人越多,她的心裡就越是高興,因為待會看蘇長念出醜的人就越多,待宴席結束,她蘇長念就彆想再有翻身之日,想著她的一雙美眸盛滿了盈盈笑意,渾然不知從她下馬車後就有一道目光正一直追隨著她。
站在門口迎接眾人的謝承治,目光越過眾人,一眼就落在了蘇長樂身上,今日的蘇長樂身披粉色對襟長衫,袖口和襟前繡著牡丹圖案,下著桃紅色馬麵裙,渾身上下透著溫婉端莊又不失嬌俏秀麗。
“恭喜太守,賀喜太守,又喜得一子啊!”蘇煜雙手握拳,躬身施禮祝賀道。
“哈哈·······”謝太守神采飛揚,朗聲大笑道,“蘇兄裡麵請。”
當蘇長樂路過謝承治身邊的時候,她明顯的感受到了謝承治目光裡的熾熱,頓時心頭湧上一股嫌惡,她強壓下心頭不適,對著謝承治嬌羞一笑,那一笑又晃了謝承治的眼睛。
此情此景讓身後的蘇長念儘收眼底,眸裡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諷。 當蘇長樂邁入前廳的時候,如她所料想的一般,眾人對她紛紛投以驚豔的目光,她滿意的隨著蕭映雪坐入女賓席。
“快看!蘇長樂後麵的這位女子又是誰家的小姐,竟如此清新脫俗!”人群裡不知是誰讚歎道。
眾人聽罷,紛紛將目光轉向緊隨其後的蘇長念,今日的她身披瑩綠色對襟長衫,袖口和襟前繡著同色蘭花,下著同色馬麵裙,雖隻略施粉黛,卻也肌膚賽雪,清新脫俗中隱隱透著絲清冷的味道。
蘇長念目光淡淡四下巡睃一番後,徑直坐在蘇長樂身側,眼見蘇長念搶了自己的風頭,蘇長樂心下惡狠狠的詛咒道,姑且容你得意容你得意一會,待會可有得你哭喪的。
蘇長安也緊隨其後,坐在了蘇長念身邊,畢竟是第一次出入這樣的場合,她不禁有些緊張,坐得也是端端正正,彷彿感受到她的拘束,蘇長念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暗暗傳遞給她安穩的力量,感受到掌間傳來的溫度,她的心裡不再打鼓變得踏實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