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掰開於曉曉的手,就感覺對方的力道突然減輕。
他心中一喜,剛要鬆口氣,卻突然感覺對方回身上前,接著一個東西進入了他口中。
“什麼?”
飛塵話未出口,下巴已被於曉曉的一隻手猛然合上,他驚得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那一瞬間,他感覺到剛纔的東西已經滑入腹中。
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平日裡就變幻莫測的於曉曉,說不出話。
這下扯平了。
於曉曉從一旁撿起一張不知誰遺落的紙,上麵清晰地寫著五個字。
飛塵捂著自己的脖子,咳嗽了幾聲,想要掙紮卻無果。
他也被對方下了那啞藥,而且這個藥似乎更為厲害。
“主子啊主子,飛塵替你承擔這個結果了。”
飛塵心中哀嚎,欲哭無淚地看向下一個比賽的項目。
舞。
翩若驚鴻,婉若遊龍。
於曉曉順著飛塵的目光看去,思緒翻湧。
難道晏辛選擇的是舞?
這個念頭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但她冇有疑惑太久。
台上之人,一襲白色輕紗罩身,眼上亦纏著白色紗巾,看不清神色。
隻在那行雲流水般的舞動間,隱隱約約透出的白皙肌膚,讓於曉曉看得一愣。
而圍觀者的歡呼聲更是此起彼伏,比之前任何勝者的聲音都要熱烈。
如此近乎袒露在眾人麵前的表演實屬罕見,即便是現代也極為少見。
於曉曉心中疑問頓生,但看到一旁張大嘴巴的飛塵,她打住了想要問詢的念頭。
為何他要做出如此大膽的舉動?
但一切的思考都是無用的。
晏辛手中搖著手鼓,鼓的外圈繫著鈴鐺,叮、叮叮,左右舞動間腳步輕緩,落地之時擲地有聲。
白皙的腳掌,青色的血脈流動著,一步、一步,有韻律地落在地上。
他腦海中迴盪著之前那個人說的旋律。
一枝枝花朵盪漾在花海,涓涓細流彙成江河漫過大地,螢火的微光慢慢彙聚成星河…… 一個個有趣的生命降臨,為世間寂靜無聲的漫長黑夜,增添了生動與光明。
第25章一舞之後 於曉曉雖不懂舞,卻也被那舞姿深深震撼。
那舞蹈似乎超越了人間的界限,更像是一場莊重而神聖的祭祀之舞,舞動間彷彿創造了萬千生命。
開始圍觀之人隻是被那身姿所吸引,此刻卻化為了對靈魂的敬畏。
眾多蓬勃的生機從四麵八方湧來,於曉曉這才發現那白紗的玄機。
原本隻是被若隱若現的身體吸引,如今細看之下,才見那白紗上繡滿了各種生靈,而那些湧來的生靈停留在白紗之上,此刻已是萬千色彩加身。
眾生的喧鬨過後,是無儘的寂靜。
沉寂許久之後,強有力的呐喊之聲響起,震得整個閣樓都險些晃動起來。
“金烏神,降臨了!”
“金烏,轉世庇佑我城!”
“勝利者,金烏神,隻有金烏能喚百鳥於此!”
“此生得見,死而無憾!”
…… 晏辛麵無表情地站在台上,聽著眾人的歡呼。
那白紗是之前的夜銘所贈,也是他對自己承諾的見證。
從四周湧來的聲音中他可以知道,的確是成功了。
隻是為何,他此刻有些煩悶呢?
於曉曉站在台下,靜靜地看著台上站立著的人。
萬千絢麗的色彩襯得他麵目更白,白的幾乎要透明消失了一般。
眾人的讚譽此起彼伏,她走上台前,揚起一片豔紅的披風,輕輕地罩在晏辛的身上。
若晏辛想要奪得魁首,如今應當是做到了,此刻他更需要的休息。
於曉曉看向台下似乎瘋狂的眾人,她突然覺得因人而起的喧囂,有時也會成為一種錯誤。
於曉曉從上方藉著垂掛的tຊ彩鍛,懸空踏步,幾個呼吸間便將晏辛帶離了喧囂的舞台。
鳴嫣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心中雖未定,但麵色依舊鎮定下來。
她朗聲道:“各位,方纔公子之舞,如天神降臨,不敢側目。
但金烏神隻是傳說,剛纔那位應當是用了什麼戲法。
比賽過後,閣中會差人問詢,各位靜候佳音!”
極具內力的聲音,穿透聲音不絕的閣樓,落在每一個人的耳中。
她看著情緒慢慢緩和的人,繼續說道:“請諸位歇息片刻,一刻鐘後比試繼續!” 一陣話語之後,沸騰的人聲漸漸歸於平靜。
於曉曉則帶著晏辛悄然離開了喧囂的舞台,來到了她的住處。
住處陳設簡單,卻透著幾分雅緻。
晏辛冇有任何掙紮,十分配合地任由於曉曉攙扶著,他的雙眸緊閉,彷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這人,該不會受刺激過度了吧?
片刻後,她搖頭將這天馬行空的思緒拋之腦後。
於曉曉小心翼翼地將人放下,而後輕輕地掀起對方頭上的披風,一張如雪的容顏展現出來,紅色之下襯的皮膚更為白皙,肌膚如玉一般細膩光滑,也如那澄澈的月色,不似真人。
於曉曉忍住冇有開口,聲音還是啞著,如今也不好破了這氛圍。
她拿起對方的手,放在近處的木凳之上,又拍了幾下。
然後就看著對方坐了下去,就像是看到了一般。
晏辛隨著於曉曉的指示坐好,目不能視,但他五官中的其他部分,卻是常人不可及,這大概是眼睛損失之後唯一能獲得的安慰。
雖然他不需要這種毫無意義的安慰。
至於為什麼會知道是於曉曉,那就要從那天的摸骨說起。
他不隻是簡單的摸骨,包括對方的呼吸,他都能記得一清二楚。
比如,現在他知道,於曉曉有些緊張。
從台上下來,本應緊張的是他,但此刻,之前的那股煩悶如今也消失的一乾二淨,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欣喜雀躍。
雖然這個時候的晏辛並冇有察覺到這點。
“於姑娘,為何帶我來此處?”
晏辛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想必是台上舞蹈的原因。
於曉曉聽著問詢,湊近觀察著麵前的晏辛,此人雖目不能視,卻好似長了一雙眼睛似的。
有時候能把人看穿一般。
她在對方的手上寫下,啞。
一個字,足夠讓晏辛知曉她的情況,但他一副毫不關己的樣子,於曉曉心中升起一股挫敗,男人的心思也難猜。
不過真正的挫敗是不可能的,對於她來說隻會越挫越勇。
於是,一雙纖細的手拉開衣衫,被生靈眷顧的外衫,依舊散發著奪目的光彩,比她所畫的金烏翅的光彩要豔麗十分。
如果說隻是戲法,她定然不信。
晏辛如果真的有這般能耐,那隻舞也不會著裝如此,除非是真性情想要袒露,否則隻能是有人要求來配合。
而這個人,她隻能想到一個。
夜銘。
於曉曉記得那次暈倒後,夜銘與晏辛發生了什麼事,她一概不知。
但回憶之前晏辛有意下藥阻撓,想必是為了這次的比試魁首。
隻是,為何願意做到如此地步?
於曉曉腦海裡思緒紛亂,卻始終找不出一個合理的答案,但她的手下的動作冇有停頓。
送上來門來的,不看白不看。
想到此,她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