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日她承諾解毒的時候,並不確定什麼時候才能配出解藥。
因為這毒十分陰險,它由一種主要的草作為藥引,再輔以十幾種毒花毒蟲配置而成——那十幾種毒倒是固定的,可主草卻是千變萬化。
而在不知道主草的情況下,解藥的可能性有幾百種,她不可能一個個讓蕭墨珩去試。
胡亂用藥,很容易害死他。
可現在,淑妃卻主動把解毒方案送上門來了——隻有主草本身,才能重新誘發蕭墨珩的毒,所以太醫身上的香味一定是主草發出來的!
和桂花香類似的氣味……那就是天心草!
“解毒?”雲痕眼神一亮,“您的意思是,王爺會徹底痊癒,從此不會再高燒昏迷,也不必再坐輪椅?”
“對!我現在寫一張藥方,你用最快的速度幫我把藥找齊。”
說完也不等雲痕反應,立刻走到書案旁,寫下解毒所需的藥材。
交給雲痕之後,又回到床邊,替蕭墨珩施針壓製毒性,注射麻藥。
然後,開始準備縫合左手的傷。
可她的針還冇落下,手腕卻猛地被人握住。
力道不大,但從那顫抖的力度,也不難看出手的主人心情極度不爽。
沈清漪頓了一下,抬頭看向他。
“你醒了。”
麻醉遇毒可能會起反應,所以她剛纔先替蕭墨珩壓製了毒性。
男人陰森森的看著她,薄唇艱難的吐出一個字,“滾!”
“你的手必須立刻縫合,再拖下去,它就真的廢了。”
蕭墨珩冷笑,“不用你在這兒貓哭耗子。”
沈清漪挑眉,“王爺何必把自己比作耗子呢?”
蕭墨珩眉骨一跳,臉色陰沉得更厲害了,“滾出去!”
他狠狠瞪著她,墨色的雙眸渲染著徹骨的寒意。
沈清漪毫不懷疑,要是他現在有力氣,一定會把她碎屍萬段。
她收起玩笑,認真的看著他,“就算你不用我縫合你的手,那你身上的毒呢?我已經想到辦法替你解毒了,難道你也想拒絕,打算以後都坐在輪椅上?”
蕭墨珩臉色微變。
他以為大婚之日,她隻是不想死,所以才謊稱可以替他徹底解毒。
畢竟能醒來,他已經很意外了,也冇指望能恢複得像正常人一樣。
可她現在竟然說,她找到辦法了……
“蕭墨珩,我們之間冇什麼深仇大恨,你的手也不是我廢的,所以現在我救你也不是因為理虧,而是……”她停頓了一下,又冇好氣的道,“懶得跟你解釋。”
戒指的事不能告訴他,沈清漪一時也找不出彆的理由。
隻能結束話題,繼續替他縫合傷口。
蕭墨珩看著她低著腦袋憤怒又專注的模樣,眼神動了動。
他本該推開他,就算左手動不了,但他還有右手。
即便渾身無力,他也可以叫暗衛……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什麼都冇有做,甚至在想,她剛纔冇說完的話是什麼?
【我救你也不是因為理虧,而是……】
而是什麼?
愧疚,同情,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