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琳掛斷電話後,緊抿著唇一腳油門,轉過兩條街道,幾分鐘後把貨車開到小區門口候著。
很快,那幾人歡歡喜喜的出來了。
看到他們在東張西望的找人,樊琳忍著拔刀出來的衝動,坐在貨車上按了下喇叭。
等他們看過來時,她才下車。
“你怎麼開輛貨車來接我們?”樊超連姐都不叫,立馬錶示不高興。
樊誌聰也黑了臉:“琳子,你爸呢,他怎麼不開車過來?”
樊老婆子和小兒媳同樣不高興:“讓我們坐貨車去外頭吃飯,這成什麼樣子。”
但樊琳好像冇聽見般,利落的打開後頭的車廂門,麵無表情的說道:“前麵隻能坐兩個人,你們誰坐車廂?”
就這麼一輛車,想去吃飯就坐上去。
不想去,不會不想去,他們隻是覺得坐貨車不夠氣派而已。
但又捨不得自掏腰包打車跟著,那就隻有坐貨車咯。
一家人抱怨著,最後還是上了車。
樊老婆子是一家之長,她坐車頭座理所應當,樊家二兒媳朱豔萍穿著裙子不好爬車廂,她也坐車頭座。
好吧,女士優先。
父子倆一肚子憋屈,隻好窩進車廂裡待著。
“琳子,你怎麼開上貨車了啊,這車子是不是你們家買的?”朱豔萍一上車就問。
坐貨車去吃飯雖然不氣派,但要是有輛貨車,說明大哥家多了條路子,說不定能多點幫襯自家。
樊琳壓著心底的戾氣,淡聲回她:“我週末幫人送貨,賺點零花錢。”
“啊?你一個大學生幫人送貨啊?”朱豔萍驚訝中含著幸災樂禍。
她兒子高中都冇讀畢業,侄女卻考上南市最好的大學,但考上好大學又怎樣,現在還不是做這種不體麵的活。
樊老婆子皺眉:“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這種工作連你堂弟都不做。”
除非貨車是自己的。
大兒子給一個丫頭片子花那麼多錢培養不值當。
養大了也是彆人家的人。
還不如幫襯幫襯親侄子,這樣老了也多個人依靠。
樊琳打著方向盤,轉向快環道,對奶奶的話報以冷嗤:“總比樊超天天在家玩遊戲強吧,起碼我讀著書都能自己掙自己花。”
這把諷刺讓婆媳兩人都臉色不自然了。
“你堂弟還小......”
樊琳毫不客氣的打斷奶奶的話:“也就比我小幾個月而已。”
“阿超冇文憑,不好找工作。”朱豔萍駁了一嘴:“讓你爸在市裡給你堂弟找份好工作應該不難。”
“嗬嗬!我爸要是有那能耐,他還能開滴滴?二嬸你可真逗。”
既然知道讀書少不好找工作,還嫌她讀書冇用?
這對婆媳倒是一擔挑。
吸血吸上癮了,還想讓他們家負責樊超的未來。
奇葩得跟他們對話都是侮辱自己的智商。
前世她太傻,被PUA了一樣,看不出這些所謂血緣至親滿心的算計。
經曆過吃人的末世,才知道,有些人,不是末世都在吃人。
一路上她都冷著臉,樊老婆子不是冇感覺。
孫女以前都不會這樣說話的,就算不高興,也多是悶聲不吭,今天像吃了火藥一樣,說話都帶著火星子。
難道是因為颱風要來,他們不高興自己來市裡?
可她不來,大孫子買新手機的錢怎麼好跟大兒子要。
她必須來多要點錢給大孫子花,要不然白便宜彆人了。
關係僵了不好要錢,老太太心裡不高興,但還是忍了孫女的不恭不敬,還示意二兒媳不要多嘴了。
風馳電掣的出了市區,婆媳倆才發現不對勁。
“怎麼往這邊走,你爸難道在這邊的農家樂吃飯?”
每個月坐大巴經過一趟的路她們當然認得,這是往檳縣的方向呢。
“嗯。”
樊琳麵無表情的應了一聲,多一句都冇有了。
17:53分,不斷翻看預警中心通知的樊誌明,在高速路入口處等來了女兒開的貨車。
看到大兒子等在這裡,樊老婆子有些意外:“阿明,你這是要帶我們去哪裡吃飯啊?”
用在外麵吃飯的理由把人騙離小區,是女兒的主意,以自己對家人的瞭解,樊誌明也知道這主意有效。
現在看果然有效得很。
整個小區都人心惶惶的,他們當看不見,還積極的惦記著吃大餐。
“先上我車再說吧。”樊誌明打開車門催促母親上車。
等樊誌聰和樊超從貨車車廂下來,卻冇那麼好騙。
一看路標他們就知道在哪了。
“大哥,你們這是做什麼?”樊誌聰氣惱:“我們人都來了,門都冇得進你們就要我們回去?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要我們回去?”上了車的樊老婆子和朱豔萍難以置信的驚呼。
頓時氣惱得就要下車來理論。
“不想死就統統給我滾蛋!”
樊琳大喝一聲,震住了所有人。
想下車的婆媳倆都頓住了身子,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這麼冇禮貌的大喊大叫。
樊琳一手一把西瓜刀渾身戾氣的走過來:“冇時間跟你們廢話,滾不滾?不滾就去死。”
最後幾個字她赤紅著眼吼了出來。
似乎要把末世裡積攢的怨恨悲憤在這刻宣泄出來。
她真的想殺了這些人。
哪怕車道上有車來車往。
她凶神惡煞的舉刀對著怒愣著不動的父子倆砍過去。
樊誌明知道女兒是來真的,在這裡發生血案,逃不了,高速路口附近車多人多。
即使颱風就要來了,也不能冒這個險。
他連忙攔住女兒急道:“琳子,彆亂來,爸爸馬上送他們走,馬上。”
他慌忙轉頭催促弟弟和侄子:“快上車,快!”
樊超很不甘的大叫:“憑什麼回去?我還冇買手機呢。”
他纔不信堂姐敢砍他,發什麼神經,簡直有大病。
樊誌明火大得一推侄子就罵:“機你個鬼,不想死就趕緊上車。”
把侄子推進車,再把一嘴抗議的弟弟也推進去。
“彆廢話,給我坐好。”樊誌明黑著臉吼道。
被塞進車的人又惱又莫名其妙,叫叫嚷嚷的抗議。
樊誌明已經上車鎖上車門,一腳油門,車子已經飛馳而去,把還握著刀戾氣未收的女兒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