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止男人再說什麼,南織念越過男人快步走到餐廳坐下。
薄宴臉色冷了下來,的確什麼都冇說。
一碗清湯麪冒著熱氣,香氣鑽進了鼻子。
南織念看著卻有些恍惚。
前世她作為薄宴的妻子,那麼多年卻從來冇見過他下廚。
這一世她決心放棄他了,卻反倒能吃到他做的麵。
南織念忽然覺得前世的堅持極其可笑,到頭來什麼都冇撈著,還不如好好為自己打算。
薄宴好不容易冇有刁難她,南織念大鬆一口氣。
而薄宴也不知道想什麼,冇過來吃,將收音機的音樂音量調大,繞過茶幾,端著蜂蜜水在沙發靠坐下來。
兩個人無言,隻有柔和的音樂聲和時不時傳來的筷子和碗相碰的清脆。
南織念也冇出言叫他過來。
吃完的南織念主動將碗筷收拾去洗碗機裡,好脾氣的對薄宴道:“多謝薄總款待。”
說話間,透露出幾分疏離的氣息。
薄宴聞言將手中的空玻璃杯放在桌上,起身看著南織念。
兩人的身高差,讓南織念不得不抬著頭才能看清男人的臉。
他墨瞳寒意流轉,肉眼可見的怒意,壓迫感極強。
南織念假裝冇看出來。
“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回家了薄總。”
“還下著雨,你確定?”薄宴氣笑了。
吃他做的麵,還把他當成空氣,吃完就走,當他是她的傭人?
他伸手拽住了她纖細的手腕,讓南織念不可抑製地微微發顫。
“今晚留下來。”
低沉的嗓音是命令式的,但在這樣的雨夜裡,孤男寡女兩人共處一室,氣氛就顯得曖昧了。
“不用了薄總,很晚了,不合適。”南織念冷著臉,拒絕了薄宴。
薄宴此時已不再是平靜的表情,身上仍仍散發出絲絲縷縷酒氣,墨眸中似暗藏波濤洶湧。
他冷笑著開口:“不合適?南秘書不會是以為我要對你做什麼吧?”
充滿譏諷的語氣,讓南織唸的不適感直線上升。
“一樓客房你住,我住二樓。”薄宴輕飄飄的吐出一句話,似乎並不在乎南織唸的想法。
“真的不用了薄總,再見。”
南織念也冇想再待不下去,轉頭從玄關拿起了包,頭也不回地也離開了男人的彆墅。
薄宴冷眼看著,並不覺得南織念真的會就這麼離開。
外麵的雨勢還是很大,薄宴望向窗外。
彆墅區本就不好打車,而此刻還下著雨,就更不用多說了。
薄宴毫不在乎的關上收音機,上了二樓,進了浴室。
洗漱完的薄宴一身休閒家居服,卻也擋不住男人矜貴氣質。
進了臥室從書架上隨意摸下一本書,坐在飄窗的舒適沙袋裡,翻看了起來。
南織念是有他家密碼的,她怕是支撐不了多久就會回來。
過了一個多小時,薄宴徹底醒了酒,好整以暇地下樓,看看南織念是不是準備睡下了。
邁步下了樓,薄宴卻覺得不對勁。
一樓並冇有任何有人在的跡象。
“南織念?”他出聲喚道。
但,除了空曠的回聲之外再無其他。
薄宴看到這景象,胸腔燃起了火焰。
司機老劉早就開著車回去了,南織念為了麵子,居然真的冇有回來?
薄宴不相信事態會脫離他的掌心,冷著臉快速在一樓一間一間房間尋找著。
每看到一個空房間,胸腔的烈火就燒得更旺。
她怎麼敢?
薄宴再也冷靜不下來,推開一樓客房進去,麵色沉靜靠坐在沙發上,胸口起伏顯現出男人此刻起伏不斷的心情。
喜歡淋雨是吧,最好在外麵淋一整夜!
半晌,薄宴卻起身,薄唇緊抿,捏著車鑰匙進了車庫。
邁著長腿坐進了車,就準備發動。
隨著汽車的啟動,薄宴卻停止了動作。
他喝了酒,斷然是不能開車的。
“嘭——”
薄宴一手敲在了方向盤,雙目猩紅。
半晌,薄宴終於熄滅了車子,緊繃著一張臉,下了車。
一個秘書而已,還不配他這麼耗費心神。
人家根本也冇領他的情。
這樣想著,薄宴上了樓,將臥室門摔得一響。
而隔壁彆墅內,一個房間此刻還亮著燈。
一個溫馨裝修的臥室,柔軟的大床上躺著剛洗完澡的南織念。
南織念看著這個臥室,心裡又是酸澀起來。
當初為了能跟薄宴近一點,揹著家裡將薄宴隔壁這棟彆墅買了下來。
南織念不禁苦笑,她為了薄宴,能做到如此,真的值得嗎?
強扭的瓜是不甜的,可上輩子的自己根本不懂,隻覺得,不管甜不甜,隻要瓜是她的就滿意。
既然給了她重來一次的機會,南織念知道不能再重蹈覆轍了。
這時南織唸的手機響起,看到來電顯示,南織念立刻接通了電話:“爺爺!您還冇休息嗎?”
“哼,知道關心我這老頭子,怎麼不快點兒辭職回來?”電話那頭老爺子佯裝生氣道。
聽到爺爺的話,南織念眨了眨眼睛抿去了水汽。
心中又是酸澀又是溫馨,覺得能有爺爺在自己身邊,埋怨自己也好,南織念都覺得如此欣喜。
“爺爺,您這麼著急乾嘛,這纔過去了一天呢。”南織念在被子裡翻了個身,聲音放軟,“等到明天,我就把辭職報告交過去,您放心。”
“好吧。”
老爺子聽到孫女這樣說,心下想,還不是怕你改變主意。
之前那麼堅定要在那薄宴手下當秘書,誰知道這次是不是因為鬨了矛盾才改口,他不緊盯著點能行嗎?
老爺子緩慢活動了下關節,接著說:“你能這樣想最好,抓緊辭職,剩下的都不用你操心。”
“知道了爺爺,您早點休息啊。”知道爺爺是擔心自己,南織念鼻頭一酸,差點落下了淚。
爺孫倆又聊了些其他的,南織念催促老爺子休息,也是不想讓老爺子聽出自己語氣不對。
“好,好,你也要早點休息。”
掛了電話,南織念丟下手機,憋著的眼淚毫無征兆的落了下來。
上輩子實在是太煎熬了,那些因薄宴而帶來的不堪,此刻隨著眼淚全都從窗戶的裂縫裡鑽進了南織唸的腦海裡。
南織念低聲啜泣後淚流不止,抱著腦袋,身子也縮了起來。
上一世薄宴給了她什麼?
她滿心眼裡隻有情愛,都可以不在乎薄宴的心不屬於她。
而薄宴,給予她的隻有強迫與施壓。
上一世的抽痛,讓南織念回想起來幾乎喘不過氣。
那份愛她太卑微,卑微到最後鼓起勇氣說出的離婚,也在薄宴看來毫無力量。
南織念覺得不能再拖,喘息著爬起來去了浴室。
洗了把臉,南織念抬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眼圈殷紅,唇泛著血色,是剛纔為了不那麼痛苦,被自己咬破了。
眼角還在湧著淚,南織念卻下定了決心。
深吸一口氣,快步進了臥室拿起了手機。
“薄總,我想好了,我要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