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李益嗜錢如命,這錢南織念壓根兒冇打算讓他賠,但為了能讓沈妙看清這渣男的真實麵目,她故意拖長了語調。
“李先生,今天晚上這車禍可是你全責啊。”
原以為南織唸作為沈妙朋友,也同是富家千金,根本不在意這點小錢。
她現在這個節點提出來,豈不是要與他計較的意思。
李益雙手在顫抖,他側身看向沈妙,希望沈妙能出來,承擔了這責任。
“妙妙,這……”
他滿臉苦澀,做出懊悔的神情,“都怪我,纔會變成這樣。”
一看他做出賣慘的模樣,沈妙卻想起,李益也是出於一片好心才夜晚出門,要說起來也不能讓他擔全責。
沈妙果然是個頭腦簡單的,摸出手機。
“我打電話給保險公司,讓他們過來定損,到時候把錢賠給租車公司。”
南織念是恨鐵不成鋼。
“你都沒有聯絡方式,打什麼電話?”
沈妙愣了一下,拿出手機的動作被南織念阻攔下,發生車禍時南織唸的情緒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不耐煩了?
她思來想去,小心翼翼地低聲問道:“念念,是不是會影響到你的信譽呀?”
然而話音才落,閃電驚雷接踵而至。
三個人不約而同的上了車。
“阿益。”沈妙藉著月光看了一下天色,烏雲密佈,怕是要下大雨。
“我們就不去鎮上了,回去吧。”
這話說到了李益的心坎兒裡,不去鎮上不就又能省下一頓飯錢了?
“好,那我們就回去吧。”
他忙不迭的調轉車頭朝家的方向開去。
雨很快就下了下來,一陣兒比一陣兒大,幾分鐘的功夫,便已經演變為瓢潑大雨。
……
另一旁還在道路上行駛。
秦莫離看的地圖,此處距離鎮上還有半個多小時的車程,車子又出了些故障,若是執意趕去鎮上,兩人極有可能滯留在半路。
“薄宴,我們不如回村子借住一晚?”
薄宴抬眼望向層層密佈的雲層,在冇有路燈的夜晚,更顯得壓抑陰沉。
“好,去南織念留宿那家。”他冇有過多猶豫,直接道。
“那家?”秦莫離一臉嫌棄。
留宿村子他已經萬般不情願了,還要留宿在條件最差的一家。
那看起來比自己年紀都大的房子搖搖欲墜,說不定還不如車裡能遮風擋雨。
薄宴冇接話,是打定了主意。
秦莫離略一思考,也能明白過來,薄宴是想藉機同那家人拉近關係,以此來打探訊息。
然後,還有更深層的考量他冇去想。
總不能因為南秘書吧?
……
好險出去的路段不長,原路返迴路段熟悉也很快就到家。
李益家連熱水器也冇有,南織念和沈妙隻能燒了熱水,簡單的擦洗身子。
條件如此艱苦,沈妙隻覺得招待不週,心懷愧疚。
南織念見她情緒有些低落,低聲安慰。
“好在還有兩間屋子,咱們兩個能休息一下。”
起碼不用和一大家子擠在一起睡,那可真是難以接受。
兩人洗完澡換好衣服齊整出來,就聽到外頭傳來敲門的聲音。
“這麼大雨到底是誰呀?”
李母一臉的不耐煩,可外頭的人敲的鍥而不捨,她也隻得起身,怒氣沖沖的開門。
“你好。”秦莫離笑得一臉和善,主動招呼,“阿姨,下了這麼大的雨,不知道能否借宿一晚?”
“我們家冇地了,要借宿,你們到彆家去。”
李母還記得他們兩個,常年被尋親人盤問的警覺立馬就豎起來了。
秦莫離臉上依舊帶著笑,從包裡抽出一疊百元大鈔,塞進李母的手裡。
“阿姨,您幫幫忙。”
李母這輩子都冇拿到過這麼多錢,摸摸厚度,震驚不已,而後湊到燈光下頭一張一張看看清楚。
“阿姨,你放心,肯定不會拿假的糊弄您。”
李母看過之後臉上堆滿了笑,將錢揣進懷裡,將人讓了進來。
“哎,下這麼大雨,你們來借宿也是人之常情,給錢多讓人不好意思啊。”
李母將薄宴和秦莫離讓進正屋。叫上李益一起到裡屋叫南織念和沈妙起來。
“外頭來了兩個借宿的客人,出手闊……
呃,雨天實在不好意思趕他走,不如你們兩個擠一擠,讓一間房子給他們。”
“是啊。”李益眼珠子一轉,“南小姐估計平時都是一個人住的,要不這樣吧?妙妙咱們兩個住一間,讓南小姐住一間,正好能騰出一間房子跟外麵的兩位客人。”
李母一下子就明白了李益的意思,趕緊附和。
“是啊,小益房間的床比較大,睡兩個人正合適。”
南織念目光冷了下來,自兩人臉上掃過,這算盤珠子打的可真響。
“阿姨,實在是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從小就怕黑,今天晚上這麼大的雨,我是肯定不敢自己一個人住的。”
聽她這麼說,沈妙趕緊過來摟著她的胳膊。
“念念你彆怕,今天晚上我跟你住。”
不等李母和李益開口,南織念又道,“這房間確實比較小,是兩個人不大合適。剛纔聽阿姨說李益的房間大,要不我們兩個去住李益的房間,讓李益住在這兒?”
合情合理,李母卻不大高興,垮下臉來。
李益悄悄拉了拉她的袖子,給予示意。
根據這一天的相處,他知道,沈妙極為信任南織念,若是反駁南織唸的話,反而更容易引起沈妙的反感。
“就按你們說的來吧。”
李母雖然冇有反駁兒子,但不高興依舊掛在臉上。
她嘴裡嘟囔著走了出去,又從櫃子裡翻出嶄新的被子,換到了薄宴和秦莫離的房間。
聽著翻箱倒櫃的聲音,看著床上破舊的床單,南織唸對李母的動態猜了個**不離十。
這一家的人見錢眼開,能讓李母如此殷勤,恐怕不是一般人。
想到此處南織念下了床,朝外頭走去,想要看看來的是何方神聖。
沈妙原本已經躺下了,見南織念出門,想到她剛纔怕黑的說辭,也趕緊下床穿鞋,跟在她的身後。
“念唸啊,那麼怕黑,出門怎麼不叫我啊?要我說你就應該趕緊找個男……啊,下次出門就應該帶著你男朋友。”
看到薄宴和秦莫離,想到南織念剛纔的說辭,沈妙趕緊把話圓了回來。
聽到男朋友三個字,薄宴眼中的不悅一閃而過。
“之前公司加班,也冇聽南秘書說自己怕黑。”他擦身而過,話似漫不經心。
南織念微微蹙眉,依舊是清冷有距離的語調。
“公司裡冇有可依靠的人,須得自力更生,回到家裡自然就不一樣了。”
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秦莫離趕緊出來打圓場。
“哎,說來也是緣分,一場大雨把咱們都困在這兒,時間也不早了,各自休息吧。”
南織念衝兩人點點頭,轉身回房,沈妙亦步亦趨的跟在她的身後。
“念念。”
回到房間關上房門,沈妙神神秘秘的湊到南織唸的耳邊。
“你倆是不是因為辭職的事兒鬨得不愉快呀?總感覺這氛圍怪怪的。”她說著,轉頭張望了一眼,壓低聲音,“還是說,你抓住了他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