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局者迷,南織唸作為旁觀者卻是是清清楚楚。
租車一天需要兩百多,若是加上保險費用還需要更多。
這個數目對沈妙和南織念來說不算什麼,可是對於收入剛剛過萬,還需要自己租房的李益,租一次車相當於心在滴血。
隻是雖然對他數目不小,作為東道主,安排交通本就是他該操心的。
南織念好整以暇地看著麵色陰沉的李益,他則將目光流連在沈妙身上,似乎是在責怪她為什麼不主動開口,害他乾站著尷尬。
“妙妙,我去租吧。正好,我有連鎖租車店的會員,方便些。”沈妙這時主動開口,化解了場上的尷尬。
雖然對李益不滿,南織念還是給沈妙留足了麵子。
“是,有會員到底方便。”
一聽不用自己掏錢,李益立刻恢複了原先的和善神色,主動攬下了開車的職責。
南織念和沈妙不熟悉道路,開車的活兒自然而然交給了李益。
說實話,李益從小到大,還冇摸過幾次車,也就是和沈妙在一起後沾光做過幾次豪車。
這會兒上了車,摸著難得一次的高價位的小車,隻覺神清氣爽。
沈妙的心思都在李益身上,自然而然坐上了副駕駛。
剛纔收到私家偵探的郵件,一直冇有機會檢視,南織念也樂的自己坐在後排。
相比較於唐之夢,李益的情況要好查的多,這次私家偵探發過來的是李益的全部情況。
打開文檔,好傢夥,南織念不由得在心裡感歎,沈家的私家偵探不愧是業界聞名,連李益小學班主任、期末考試成績都查的清清楚楚。
“李益。”
目光定格在了感情經曆上,南織念裝作若無其事。
“我之前聽妙妙說,她是你的初戀。”
“呃……是。”
下鄉的路不好走,李益的注意力都在路上,猛的聽南織念這麼問,遲疑了一下,纔回答。
“是啊,我和阿益都是彼此的初戀,念念有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好幸福,竟然能在畢業後遇到這樣的感情。”
沈妙並冇察覺絲毫不對,順應藉口道,滿臉幸福。
南織念看著資料上一堆女生的名字,揉了揉額角,這李益明明是個廣撒網的舔狗,多年未果,最終才追到了沈妙。
“妙妙。”南織念一抬頭,便看到沈妙柔情似水的雙眸,含情脈脈看著李益,一鍵轉發的動作瞬間停下。
“怎麼了?”沈妙扭頭過來,見南織念手機螢幕是一份文檔,“不會吧,你這上司,休假了還讓你工作,怪不得你不喜歡他,要是我,我也不喜歡。”
南織念默了下,收起手機,將目光投向窗外。
“……”
然而,她再次怔愣住。
“外麵發生了什麼嗎?”
秉著看熱鬨的他心態,沈妙順著南織唸的目光看過去,前頭是一輛黑色商務車,車牌號是:京A8888。
這車牌號,非富即貴。
出現在版納這般偏遠的地方,實屬令人震驚。
沈妙也頓了一下,隨即咂舌,“這……是薄宴的車?”
“是。”
南織念盯著前車若有所思。
將自己的車大老遠的托運過來,看來薄宴要在版納待上一段日子。
帶的人是秦莫離而非公司秘書,那便一定是家事。
到底是什麼事,讓薄宴扔下工作,大老遠過來?
沈妙見南織念不說話,主動詢問。
“薄總該不會是要來版納開發旅遊業吧?不然他這麼大老遠過來。”
“應該吧。”南織念心裡思緒萬千,回答也敷衍了些。
隻祈求千萬不要與薄宴撞上。
……
前方的車內。
薄宴側著身靠在副駕駛,半眯著眼眸,姿態慵懶。
“現在若是和你妹妹見麵,你能認得出嗎?”
開車的秦莫離冇話找話。
薄宴冇接話,看著窗外飄過的風景,思緒回到當年。
那年,母親帶著弟弟和妹妹一道來版納度假,那個時候,版納還不像現在這般知名,遊玩的人不多基礎設施自然也不完善。
就是在母親買東西的功夫,妹妹就不見了,之後就責怪上了弟弟。
母親發瘋似的尋找,可在這裡舉目無親,當年也冇有監控錄像,最終隻能帶著遺憾離開。
這些年,秦莫離一直都幫著薄宴尋找妹妹的下落,這纔剛有一些訊息,便立刻前往此處,去尋找遺失多年的妹妹。
就算是虛假的訊息,也要探上一探纔有底。
見薄宴不接話,秦莫離目視前方,也歎息一聲。
“現在隻是查到當年買孩子的人家,時過境遷,這人家還在不在,孩子有冇有被轉賣,都是疑問,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薄宴倏地睜開雙眸,卻不如他所想那般,逐字逐句道:“一家一家問,總能問到。”
秦莫離聽罷,也不再接話,但願這次能夠順利。
……
李益家距離鎮上還有一段距離,一行幾人趕到時已經是晚飯的時間了。
開車穿過村子,看著道路兩邊的兩層自建房,南織念微微放下心來,村子看起來發展的不錯,這幾日應當也是好過的。
哪裡知道,車子最終停在了幾間土胚房前,下車時,南織念和沈妙都傻了眼。
這房子至少是四十麵前的建築了,從外麵看一派灰濛濛的,更甚有縫縫補補的痕跡。
看到這兒,沈妙也有些退縮了,可還是拍拍南織念,小聲道,“李益一家子都是乾淨人,這房子雖然破舊,裡麵肯定收拾的不錯。”
她話音剛落,李益撇下沈妙往前一站,喊了一嗓子。
“媽。”
背靠著車,他覺得自己格外有麵子。
不多時,裡麵跑出一個拿著燒火棍子的婦女,算著年齡,她應該五十出頭,可看起來,頭髮灰白,麵色蠟黃,應該有七十的年紀了。
“回來了,哎呦,這就是我那兒媳婦。”
看到沈妙和南織念,李益的母親快步上前握住兩人的手。
許是做飯的緣故,這雙大手黏黏糊糊的,在燈下一看,乾裂黑紅。
一聲“兒媳婦兒”,讓沈妙有些不自然,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
南織念帶著笑,繞開了這個話題。
“阿姨,您好。”
“哎,好。”李益的母親也不管南織年是誰,直接拉著沈妙和南織念進了屋。
這進了屋兩人才知道什麼叫一貧如洗,家徒四壁。
地麵,牆壁都是黑漆漆,裡麵擺放著上個世紀的木製傢俱,桌子的腿是斷了又接上的。
看到了沈妙的震驚,李益湊了上來。
“唉,妙妙,讓你見笑了,冇辦法,我家世世代代都是這樣。你當初說有一百萬的嫁妝,到時候你看,能不能……”
李益點到為止,沈妙還餘留下震驚,倒是答應的乾脆。
“好,到時候給叔叔阿姨……”
她看著這般淒慘的身世,心裡的同情心作祟。
“妙妙。”南織念趕緊打斷沈妙的承諾,一把拉過她。
“要吃飯了,咱倆先去洗手。”
“呃,好。”沈妙還冇反應過來,就被南織念用力拽到了外麵。
沈妙踉踉蹌蹌跟著南織唸到了外頭。
“等會兒飯桌上,你彆說話,她們問什麼我來回答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