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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天放不是個拖泥帶水的性格。
童年經曆,讓他對家無比渴望。
老婆孩子熱炕頭,一家人和和美美,就是他一直憧憬的幸福生活。
所以結婚這五年,他才甘願低頭,為了女兒,也是一忍再忍,就是不想讓他的經曆,再讓女兒經曆一遍。
可現在,破鏡難圓。
陳天放大筆一揮,乾脆地簽下了離婚協議,然後就抱著女兒離開。
整個過程,唐詩都一語不發,甚至連看都不看泫然欲泣的女兒一眼。
冷漠得……就好像是陌生人一般!
這讓陳天放心徹底涼了。
也讓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好好好,這窩囊廢終於簽字了,咱唐家終於送走了這掃把星了!”
病房裡,龍小玉拿著離婚協議,笑的齜牙咧嘴,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去了。
她盼這一天,已經盼了好久了!
一旁的老丈人趕緊拉扯了一下龍小玉,低聲道:“你小聲點,剛離婚,女兒也不好受!”
“這麼大的喜事,我還冇開香檳慶祝呢,乾嘛要小聲?”
龍小玉眉眼一橫,對唐詩說:“乖女兒,你和他離婚是對的,咱們全家都支援你,你和他結婚五年,他在我們家敲骨吸髓的吸血,他根本就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優秀的!”
說話間,龍小玉的眉眼卻是瞥向了唐詩身邊的男人。
男人西裝筆挺,模樣俊朗,皮膚白皙,鼻梁上架的金絲眼鏡,更讓他多了幾分儒雅貴氣。
這……纔是她心目中的乘龍快婿!
趙凱感受到龍小玉的目光,立刻會意。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輕輕地拍了拍唐詩的肩膀,溫柔笑著安撫道。
“誰結婚都不想離婚,婚姻走到儘頭也確實很讓人難受,但伯母說的對,你很優秀,他根本就配不上你,這些年你商場打拚,他卻蝸居在家,你倆人生的道路所看到的風景都不同,鳳凰棲梧桐,你這樣的鳳凰終究和他那條土狗不同路的!”
一旁的唐浩也附和道:“是啊姐姐,凱哥說的對,那窩囊廢都把我打成這樣了,你是我姐姐,要是還不幫我的話,指不定他下次就能打死我呢!”
唐詩依舊不說話,眸光深邃地看向病房外,隻是卻早已經看不到陳天放和陳恩恩的身影了。
龍小玉眼珠子一轉,忽然想到了什麼,忙說道:“小詩,不是媽說你,你的優秀應該是配趙凱這樣的年輕俊傑,你和他走到一起,咱們唐趙兩家是強強聯合,未來你的路纔會更加輝煌,彆去念著那小丫頭了,又不跟咱家的姓,你念著她,隻會影響你的未來,我們大家都是為你好,不會害你的!”
“媽,你們說的道理我都懂,孩子不跟我姓,也不是咱們家的人。
”
唐詩收回目光,悵然若失的說:“隻是他帶著孩子離開的時候,看我的那眼神,讓我感覺很不舒服,就感覺一下子要失去什麼似的,心裡空落落的。
”
“嗨呀,你就是心太善良了!”
龍小玉如釋重負,她就怕唐詩被孩子牽絆著心思。
拖著這麼個累贅,就算唐詩不介意,可架不住眼前的趙凱介意啊。
趙家是本地豪門,涉足本地房地產行業,資產過十億,恢弘已久,遠不是他們這種新興崛起的豪門能夠相比的,豪門規矩嚴謹繁瑣,更不會容忍給彆人養孩子的事情。
要是因為個孩子,錯失這等強強聯姻的大好事,她恨不得咬碎牙齒。
“好了,整理一下心情,我們馬上還要去和四鼎商行簽合約呢!”趙凱溫聲細語的勸慰道。
唐詩眼睛一亮,但黛眉卻隨之一蹙。
今天和四鼎商行的簽約儀式很重要!
這直接關係到她的公司未來幾年的發展。
四鼎商行那可是整個西南房地產行業的龍頭,她雖然這些年商場上風生水起,但和四鼎商行還是遙不可及。
能促成這次合作,還都是趙凱依靠趙家的人脈資源幫了大忙呢!
可是……他怎麼會知道的?
唐詩心裡狐疑,下意識地又看了一眼空蕩蕩的病房外。
“趙凱,這次的簽約儀式能順利進行嗎?”
唐詩莫名其妙的有了些擔心。
“你擔心什麼呢?”
趙凱灑然一笑:“我用我家的資源早已經梳理好一切了,今天負責和你簽約的那位項目負責人,更是和我們趙家合作了很多年,簽約儀式隻是走個過場,給外人看的,放心吧,板上釘釘的事。
”
趙凱信誓旦旦的樣子,也讓唐詩吃下了一顆定心丸。
望著唐詩走出病房,龍小玉開心的說:“小凱,你和小詩去簽約,阿姨在家張羅一桌大餐,今晚咱們好好慶祝一下!”
“好叻阿姨!”
“姐夫!”
唐浩又拽住了趙凱,一臉委屈的說:“你可是我心目中姐夫的最佳人選,那個王八蛋不講理把我打成這樣,你可得為我做主啊!”
“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
”
趙凱笑著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眼神變得有些陰翳。
另一邊。
陳天放抱著女兒離開了醫院。
天上淅瀝瀝下著小雨。
他脫下衣服蓋在女兒的頭頂,就準備打車回家。
既然已經簽字了,那他和女兒的東西,也該帶走的。
懷裡的恩恩像是小貓一樣,黏貼在陳天放身上,一隻手又費力的拉扯起陳天放的衣服一角,想給陳天放遮一下雨。
陳天放一隻手緊抱著女兒,一隻手招呼著過往的出租車。
父女倆誰都不曾發現,身後幾道身影快速接近。
“媽的,敢和趙大少作對,你簡直該死!”
嘭!
一根鋼管,悍然砸落到陳天放高舉招車的右手上。
陳天放一聲慘叫,鑽心刺骨的劇痛席捲全身,他甚至聽到了骨骼斷裂的聲音。
不等他反應過來。
幾人便直接將他圍住,一頓拳打腳踢。
陳天放倒地的瞬間就將恩恩護在身下,任憑幾人如何拳打腳踢,也冇鬆開恩恩。
耳畔迴響著女兒的哭嚎聲,還有幾人的怒罵聲。
陳天放感覺全身痛的厲害,腦袋和右手上也有什麼粘稠溫熱的東西混著雨水一同流淌著。
好在是大白天,這幾人並未持續太長時間的毆打,見陳天放斷了右手,又滿頭是血,一聲吆喝便作鳥獸散。
“嗚嗚嗚……爸爸……爸爸……”
陳恩恩拖著打了石膏的手,滿身混著雨水和血水,從陳天放的懷裡鑽了出來。
雨勢越來越大。
她緊抱著倒在血泊裡的陳天放,嚎啕大哭,是那麼的無助。
陳天放能聽到女兒的哭聲,他很想安撫一下女兒,可一陣強烈的眩暈感侵襲而來,他的意識也快速退散。
而他斷掉的右手,一直捏著那塊祖傳的玉佩,此時雨水沖刷著他斷裂處的血水流淌到了他的手心,浸染著那塊玉佩,玉佩竟是氤氳起了淡淡的血芒。
也就在這時。
驚恐無助的陳恩恩抬頭就看到唐詩的奔馳車從醫院裡駛了出來。
她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狼狽的掙紮著起身,朝著奔馳車追了過去。
“媽媽,救救爸爸……救救爸爸……”
一次次摔倒,一次次掙紮起身,一次次繼續追趕。
可那輛黑色奔馳車,卻越來越遠,絲毫冇有停下的意思。
突然。
一道身影從斜刺裡躥了出來,“啪”的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陳恩恩的臉上。
陳恩恩一聲慘叫,嬌小瘦弱的身子,哪裡能夠抵抗這勢大力沉的一巴掌,直接摔倒在了雨水中。
她這纔看清麵前的人,可她已經顧不得其他,心念著陳天放,急忙哭聲哀求道:“舅舅,求求你救救我爸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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