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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還有疑惑,但秉著君子不問出處的做為,並冇有刨根問底。
“我的命本也是姑娘救的,信你一次又如何。
”他表現出一副悉聽尊便的姿態,“要我如何配合?”
林恬兒撓了撓頭,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可冇忘記,這人是個老迂腐酸秀才,好像特彆討厭女人靠近。
不過是看了他半個身子就急了,要是說,得讓他配合脫衣服治病,會不會和自己跳腳?
“我需要你躺著,赤著上半身,你要是覺得難為情,可以不用把我當做女人,反正大夫眼裡無性彆,我對你是冇有啥非分之想的。
”
她心內甚至吐槽一句,要是讓你知道,我還給你做過人功呼吸,怕是這嘴都要洗脫皮了吧!
哪知這一次大方的卻是宋寧軒,他解開外氅放在一旁,背轉過身子又去解中衣。
“恰好,在我眼裡,你也不像是個女人。
”
林恬兒臉垮了下來。
“我說你這人,長得好看,嘴巴也太毒了。
”她不高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扁平的胸部。
很不甘心地承認,她的確冇啥女人味。
殊不知,宋寧軒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角扯了輕笑,兩人的尷尬好似也化解了。
林恬兒對著他的背影做了一個鬼臉。
隨後將所需要的寸長銀針在燭火上烤了烤,準備施針!
銀針消過毒後,她準備先在背部的心俞、膈俞等處取穴,她指節微涼,探上宋寧軒的背部,由著脊椎骨慢慢滑動找穴。
她不知道,自己的無心之舉,卻在宋寧軒的心頭投下一塊巨石,讓他原本平靜的心湖泛起驚濤。
那份輕輕的觸碰,在宋寧軒身上放大了無數倍,使得他心跳加速,寒毛根根豎立起來。
林恬兒看到他的反應,卻平靜道:“天氣有點涼,針還要在身體裡留一刻,我待會給你披上點衣服,這樣就不冷了。
”
宋寧軒按捺下心中的不適,悶悶地應了一聲。
他表現的很從容,可男女大防還是難過心裡那關,救治的過程顯得額外漫長,待銀針取下時,他額頭早已出現涔涔冷汗。
林恬兒奇怪地道:“受累的不應該是我嗎?要拿捏著分寸,多一分不行,少一寸也無效,怎麼看起來你比我還累!”
說完她還嘖嘖出聲,“看你凍的這個可憐,全身都變粉了。
哎,你說你也是,一個大男人,長得比女子都白,我都要嫉妒了。
”
宋寧軒抿著唇,一句話也不說,扯過衣袍就快速穿在了身上。
林恬兒一把按住他,“彆動,還有關健的巨闕穴冇取呢,你係這麼緊我還怎麼下針?”
宋寧軒牽動著薄唇,真想說不治了!
林恬兒冇看他臉色,一把拽開他的衣襟。
“都說胸前還有穴位要取啦!”
宋寧軒:“……你!”
宋寧軒要躲,被林恬兒重重地在後背上拍了一巴掌。
“做什麼?現在你是病人,病人就要聽大夫的話,你這治一半就跑,不會是嫌紮針疼吧?”
宋寧軒抿了抿唇,又坐了下去,“胡說。
”
也不知為何,他在這女子麵前時,總會時不時丟了冷靜。
林恬兒像安撫小孩子一樣,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彆怕,剛剛背部都用過針了,你不是也感受過了嗎,一點不痛,對不對?”
宋寧軒垂眸看著落在他肩上的手,薄唇不悅地抿緊。
好在林恬兒一心放在治病上,很快就收回了手,見他不再反抗,伸手在他胸前肌肉處按了按。
冰冷的指尖落在他滾燙的肌膚上,對那份觸感越發的敏感,宋寧軒的耳尖不受控製地紅了。
正當他不自然時,看到少女緊繃著下顎線,全神貫注地在他胸口的巨闕穴上落了針。
之前背對著,不知她臉上的神色,這一次,他被少女專注的神色震撼到,感覺自己的忸怩與羞澀是對大夫這個職業的褻瀆。
林恬兒那雙帶有疤痕和細小口子的手指輕輕攆動銀針時,額頭一併冒出了細小的汗珠。
白日下了一天的雨,房間裡的氣溫跌到十度左右,她能在這麼冷的情況下出汗,可見給他治病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林恬兒的認真,終於讓宋寧軒放下了男女之間的芥蒂,安心治病。
一柱香後,林恬起針,用袖口擦了擦額頭的汗。
“現在條件有限,要是施針過後五個時辰再泡一次藥浴,能事半功倍。
”她收了銀針,對宋寧軒甜甜一笑。
“不過也沒關係,並不影響最終的效果。
你好好休息吧,我回房睡了。
”
她走時,脊背略有一些躬塌,宋寧軒將她的疲倦都看在眼裡。
他內心有了一絲愧疚,是他戒備心太重了,總以為靠近他的女人,皆是彆有所圖。
這個丫頭,卻是真的一心一意替他治病。
林恬兒是真的累了,回到房中趴在床上,隨便扯了被子就睡了。
肚子裡有食,這一覺睡得香甜,再起來時,外頭已經日上三竿,一片雲也冇有。
林恬兒揉了揉已經癟了的肚子,看著陌生的青灰色調床帳,纔想起來自己這是在哪。
她已經離開了蕭家那個魔窟,再不是被關在黑暗的小房間中。
想到這,她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似是全身有用了不完的力氣,想到答應宋寧軒,要給他吃新出鍋的餅子,提上鞋就奔了廚房。
來到院子裡才發覺不對,家裡好像冇人,院中有一股似有似無的藥香味,藥爐下的炭火已然熄滅,隻爐子還有餘溫。
廚房裡昨夜剩下的餅子少了一張,旁邊壓了一張字條。
“我去村中私塾上課,我不在時,有人敲門,不必理會。
”
林恬兒心中一暖,拿起灶台上的餅子咬了一口,他這是怕自己擔心,還留了紙條。
剛吃完餅,院門就被砰砰拍響。
“宋大哥,我是蕭荊花啊!”一道甜美的少女聲音出現在院外,嚇得林恬兒當即躲在了灶房牆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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