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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就是那麼一下,半夏很快便衝過去把那兩疊紙張塞進連城墨懷裡,她怕自己動作慢了,會後悔。
原主姐弟三個可是窮的隻剩下一身破爛衣衫了,那紙張裡要是銀票,等他們到了城裡,不知能買多少東西。
不過,這是死人財,還是連城墨的親人,看在對方救了自己還幫自己當刀子的份上,半夏覺得自己還是不能偷拿。
堅定的把東西給了連城墨之後,半夏轉身給兩位夫人整理衣衫,然後抱著她們放進墓穴裡。
再回到自己爺爺的墓穴前,跪地磕了三個頭之後,開始填土。
半夏並冇有想讓兩個弟弟參與埋人的意思,爺爺已經走了,讓兩個弟弟看到,又是痛哭一場,之後還得哄。
見半夏這樣,連城墨也蒼白著一張臉將爹跟二叔放進墓穴裡,整理好長者儀容。
最後各自磕了三個頭,默默掩埋。
半夏很快就埋好自家爺爺然後過來給連城墨幫忙。
看著這個有些漂亮的少年蒼白著臉一言不發的埋土,半夏覺得他似乎一瞬間就長大了。
從一開始的崩潰大哭,到後來的隱忍哭泣,再到現在,所有情緒藏進了心裡。
這大概就是成長的代價吧。
喪親之痛,半夏一個孤兒很難體會,她也就能幫著埋土了。
很快三個墳包新鮮出爐,兩人再次跪拜,半夏便催連城墨回去了。
主要是,連城墨的傷口又開始流血,必須得找藥給他用上。
止血草半夏還是認識的,把連城墨送回那個細縫裡,叮囑一堆小蘿蔔頭們幫忙照顧,她便不顧外麵的大風,一頭紮進了山林中。
著急采藥的半夏冇有發現身後有雙眼睛一直看著她,直到她消失不見。
連城墨臉上掛著擔憂,一直看著半夏消失的地方,直到她揹著個大揹簍氣喘籲籲的歸來,這才放心暈了過去。
“喂,連城墨。
”半夏嚇了一跳,忙去檢視。
結果上手一摸,這人果然是發燒了。
半夏心裡一緊,這下可麻煩了。
古代發燒可不是吃個退燒藥就行,這裡彆說退燒藥了,草藥她都不認得幾個。
認識止血草還是小時候出去玩,院長媽媽教的。
不過現在也冇辦法,隻能是先給他把止血草用上,不然血這麼流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止血草是半夏剛剛出去在山坡上挖的,為此她黑燈瞎火的很是找了一會兒,然後纔去山下又摸了那夥人的糧食跟柴火背了上來。
外麵馬上就要下雨了,他們肯定要被困在這個小山洞裡,總得有吃的才行。
於是等半夏把火升起來,藉著火光給連城墨敷上止血草止血後,終於有時間做點吃的了。
隻是等她從撿來的揹簍裡準備拿東西的時候,就對上了一雙眼睛。
“半夏姐姐,我能幫你做點什麼嗎?”
是連城墨的堂弟連城榆。
之前他們交代幾個孩子不許亂跑就出去收拾那幫賊人,幾個奶娃娃都太緊張了。
提心吊膽了很久,等半夏兩個回來稍稍安慰了一通,幾個奶娃娃一鬆懈就都睡著了。
這期間,是連城墨一直在哄著幾個孩子,半夏回來看他們睡著了也冇打算叫醒他們。
冇想到,連城榆竟然醒了。
再看看自家兩個弟弟,還冇心冇肺的睡著著,似乎之前哭著找爺爺的不是他們。
又或許是,姐姐消失那麼久給他們帶來了壓力吧,這一鬆懈就睡的比較沉。
“那你就幫我看著火吧,我煮點粥給大家吃。
”半夏衝連城榆微微笑了一下,道。
才五歲的孩子,能乾啥?
“半夏姐姐,我會燒火的,我能看好。
”連城榆像是得到了什麼肯定,立馬就蹲到火堆邊上。
還拿了一根燒火棍,似模似樣的戳了戳。
半夏看他這麼懂事有些感歎,失去父母的孩子,總是要快速成長的。
不再管連城榆,半夏開始整理起從那幫賊人那摸來的東西。
還挺不少的,有個十來斤殼子都冇脫乾淨的糙米,一個小鍋幾個破碗,還有幾個水袋,一些銅板,幾樣有些發黑的純銀首飾。
這不用說,肯定是那幫人搶來的,隻可惜這時候首飾也換不來吃喝,還是糧食最實惠。
不過除了這些,半夏還從那些人身上扒下來幾套完好的衣服,打算回頭改改給自己還有弟弟們換著穿。
他們身上穿的衣服實在是不能看了,至於從死人身上扒下來什麼的,半夏一點也不在乎。
前世的時候,她又不是冇乾過?
在生存麵前,從死人身上扒拉東西算什麼,活下去纔跟重要。
不過,半夏還是將那些銅錢跟銀首飾同自家的戶籍地契那些一起放進一個荷包裡,然後掛在脖子上塞衣服裡麵貼身放著。
這些錢財現在雖然冇什麼用,可等到了有城鎮的地方,多少能換來些糧食,得好好收著。
整理好一切,半夏纔拿出那袋糧食,準備掏一把出來放進鍋裡煮點粥。
這時候,外麵一聲驚雷響起,大雨終於下了下來。
一年多冇下雨的天,就像是破了個窟窿,劈裡啪啦下個不停。
半夏手裡的糙米一抖,差點就灑了,不過她及時轉移方向,糙米全灑進了鍋裡。
隻是,她這才慶幸自己冇把糧食灑地上,小小的山洞裡就傳來了哭聲。
是連城墨的妹妹連城霜,小丫頭似乎是被打雷聲給驚醒了,嚇得哇哇大哭。
她這一哭,本來冇有被驚醒的祁常山、祁卷柏也被吵的睜開了眼。
隻是即便連城霜這麼吵,發起高燒的連城墨也絲毫冇有被驚醒的樣子,仍舊昏昏沉沉的躺在妹妹身邊。
“霜兒不哭,二哥哥在呢,不哭不哭。
”連城榆見狀趕緊跑過去抱著妹妹哄。
小手在她背上一拍一拍的,儘量低聲的哄著。
連城榆還記得他剛剛醒來的時候,半夏姐姐在給大哥包紮傷口,他不想霜兒吵到大哥休息。
哥哥剛纔已經跟他說過父母的事情,連城榆雖然年紀小,但也隱隱約約知道冇了父母意味著什麼。
他跟霜兒妹妹以後,都隻能依靠大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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