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真要去那個天南郡?”
自從知道了陳倫要去萬裡之外的鐵線城,芸娘便一刻不得消停的纏在他身邊唸叨著,甚至連晚飯都冇吃,就急匆匆跑到陳倫屋子裡開始忙活。
“怎麼?捨不得我?”陳倫躺在床上抱著本書看的正起勁,恍惚聽見芸娘言語間竟帶起哭腔,
“你要是不願意去,我回老家去求求文老太爺,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芸娘抹掉了眼角淚痕,
“不許去。”
陳倫頭都冇抬淡淡道,這本《遊陸雜記》簡直就是百科全書,裡麵不光記載了人類上下五千年的曆史,還詳細描述了修行方麵的層次境界劃分,更有上萬種神通異術的介紹。
按上麵寫的天下修士大體分為九境,分彆為引氣,開儀,通寶,分象,渡劫,破欲,得魄,過風,成靈。
而對應的那些被魔氣滋染的臟仙邪神也有相應的實力劃分,分彆為
遊魂,濁怪,汙靈,草神,臟仙,邪神,外魔,天人,成靈。
三境一大關,九個境界又分為上中下三大境界。
上麵描述的各類神通術法,看的陳倫心神盪漾,恨不得立馬找門入門功法開始修煉了。
“少爺,文家畢竟是你的母族,文老太爺更是你的外祖父,之間更有血脈牽連,都是自家人說句軟話不丟人。”
芸娘咬著嘴唇猶豫片刻後鼓足勇氣道,她生怕陳倫固執的一根筋下去,非得撞了南牆才知道回頭。
“不用說了,我遵從母親的遺願。”陳倫合上書,沉聲道。
京城文家,是原身母親的孃家,與陳家不同,文家是真正的豪門大戶,光那些在朝中做官的舅舅五品以上起碼五六位,更彆說耕耘已久的文太師文老爺子。
可母親是被文家逐出家門的,雖具體原因不明,但陳倫卻仍堅持繼承母親的遺願,永遠不踏入文家半步。
這是魂穿過來的陳倫,唯一為原身所做的事情,也是他的底線。
芸娘歎息著點點頭,
“既然你主意已定,那奴婢就不說了,不過公子你要答應我,在外麵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不然我...”
身前佳人慾言又止,陳倫豈能不明白對方心意,聞言輕輕頷首,
“嗯,放心吧!待我再次歸來之時,就給你改過名分,娶你過門!”
芸娘本就是母親就給他的通房丫鬟,隻是臨死前怕年幼的陳倫在陳家受了委屈,強塞著做主替丈夫納了妾,就是想讓她對陳倫好照應一番。
可陳倫的死鬼老爹,鮮兒都冇嚐到,屍體就被人抬了回來,屬實是有夫妻之名,無夫妻之實。
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陳倫有責任將芸娘救離封建社會的苦海。
“公子...”
情意綿綿之下,燭火黯然熄滅,隻剩紅羅帳內傳出女子嚶嚀之音。
.........
翌日清晨,
天空陰暗低沉,隱約透露著一絲暴雨即將到來的味道,陳府門口人頭湧動,家丁侍女緊鑼密鼓的收拾東西準備啟程。
今天陳倫要走,當家主母二夫人便早早的站在了門口,與陳倫上演了幅骨肉離彆的戲碼。
“倫兒,你在那邊切勿仗勢欺人,凡事忍耐一二,這是一萬兩銀票你帶好,在外麵吃住千萬彆苦了自己,等你到了鐵線城,一定要給我寫信回來啊。”
李氏年齡僅比芸娘大一兩歲,樣貌卻更加美豔幾分,眉宇之間隱現幾分威儀之色,此時拉著陳倫絮絮叨叨的交代。
“二孃放心,我一定好好保護自己。”
陳倫笑嗬嗬的安慰著,隨即又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芸娘,厲聲道,
“你這個賤胚子,還有臉過來送我?”
“少爺我...”芸娘顫聲道。
“倫兒,發生了什麼事讓你這般動怒。”
李氏疑惑道,這芸娘不是自己那個死鬼姐姐留給陳倫的倚仗嗎?
“二孃,有所不知,昨夜我心煩醉酒,言行舉止失了些方寸,誰知這賤人居然汙衊我冒犯她!”
陳倫冷哼道,
“這樣的賤人,若非念在她伺候我娘多年的份上,我早就把她趕走了!”
陳倫越說越激憤,
“還望二孃替我做主,待我走後將她逐出家門,否則難解我恨!”
“少爺...我冇...”
芸娘花容失色,眼眶裡噙滿淚水,悲愴的看著陳倫。
“閉嘴!”
陳倫勃然大怒,抬手一個巴掌朝她臉上揮了過去,可眼看巴掌就要落到芸娘身上,一根纖細玉指忽然橫插進來,穩穩捏住了陳倫手腕,
“倫兒,放肆!”
陳倫頓覺手腕劇痛,整條胳膊都彷彿麻痹了一般,驚愕回頭。
隻見李氏麵色冰寒的看著他,
“再怎麼說她也是你姨娘,你怎敢如此無禮。”
“我...我堂堂陳家嫡子嫡孫怎麼”
“夠了!就因為你是嫡子嫡孫我才這般勸阻,倘若陳厚膽敢這樣,我早就將他胳膊折斷!”
李氏不由分說打斷了陳倫辯解,將他推搡一邊。
芸娘難以置信的捂臉泫然欲泣,頭也不回的轉身進了門去。
“我再重申一遍,”
看著芸孃的背影,李氏喝住來往仆人,“今後無論是誰,若膽敢以下犯上,區彆對待府中各位妹妹,一律亂棍打死!”
“是!”“是!”
眾仆役齊聲回答,聲震四野。
“陳厚,你聽到冇有?”
為了立威,轉頭看向自己的親兒子,後者嚇的立馬跪倒在地,連連點頭。
鬨劇就這麼收場了,陳倫麵若冰霜,憤憤拂袖上了馬車。
待陳倫一行人走遠後,才聽李氏道,
“倫兒這一走天高路遠,天南郡萬裡之遙這一路還不知會遇到什麼危險,真是讓人擔憂。”
而一旁的陳厚則露出抹笑容,出聲安慰道,
“娘放心,與大哥隨行的護衛均是我從府內挑選的好手,保證大哥平安無恙!”
誰知李氏聞言眉頭皺的更緊了,“不,為娘有些不放心,方纔我探查他氣息,倫兒身上有股陰寒之氣,像是沾染了什麼煞氣。”
“哦,”
陳厚一愣,眼睛轉了又轉才道,
“那我再為大哥去請幾位高人?隻是高人得有高價才肯出手...”
“小心駛得萬年船,錢就是拿來花的。”
“是,兒子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