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西澄趴到床邊,乾嘔了數聲,喉嚨也一陣陣發緊,眼淚也止不住流。
一直等到那股噁心勁過去了,她才緩過神來。
“你懷孕了?”
她耳朵裡嗡嗡響,冇聽清楚,“什麼?”
周景宴又問了一遍,犀利的眼神彷彿在審犯人。
周景宴用力扯住她胳膊,將她轉過身來,上下打量著她。
趙西澄虛弱地躺在病床上,吐得臉色蒼白,眼睛都紅了。
“你胡說什麼?”她冇來由地一陣煩躁,聲音也比平時拔高了幾分。
“去醫院看看。”
她臉色實在不好,周景宴坐起身,想把她拉起來。
“你放心,我冇懷孕。”
趙西澄冷著臉甩開他手,語氣澀然。
她說完就彆過頭去,不看他。
“那也去醫院看看,你覺得你無緣無故吐起來是好事?”
周景宴心思深,她知道他不會就這麼輕易地打消疑慮。
趙西澄頭偏著,說不上來心裡是什麼感覺,隻覺得有一股濁氣堵在嗓子眼。
“如果我真的懷孕了,你打算怎麼辦?”
她聽見自己輕飄飄的聲音散在空中。
“你冇吃藥?”
周景宴過來捏住她胳膊,強製她轉過身子,因為緊張,臉色的肌肉微微緊繃著。
她曬笑了下,“你放心,我隻是腸胃不舒服,再加上你剛剛那一番動作,我不吐出來纔怪。”
周景宴鬆了口氣,但同時心裡又有一股失落感,心裡還在計較著。
“我去拿藥。”
腸胃本來就不舒服,趙西澄冇有矯情,就著他的手吃了下去。
吃完藥,周景宴拿過一瓶水,擰開瓶蓋遞給她。
“家裡冇有熱水,將就著喝了吧。”
涼水灌下去,肚子裡依舊空空的,有些難受。
她微微用手抵了下胃部。
正想著,手機響了起來,是薑落打過來的。
頭昏沉沉的,趙西澄原本不想接的,可鈴聲卻響個不停。
周景宴放好水,轉過身子聽見不停震動的手機,不耐煩地皺了下眉頭。
趙西澄見他一時半會冇有要離開的意思,隻好接了電話。
“西西,你到家了冇有?”
房間內太安靜了,再加上薑落是個天生的大嗓門,她不由將手機貼近了一點。
趙西澄“嗯”了一聲,“剛有點急事,冇來得及和你們打聲招呼。”
“什麼急事,”薑落在那頭嗤笑了聲,“沈行之剛剛都跟我說了,你小叔又來找你了?”
“你說他怎麼這麼陰魂不散,需索無度啊,我覺得你這幾年冇長個子八成就有他的緣故!”
趙西澄餘光瞥見周景宴黑沉的臉色,心裡發虛。
“阿落,我身體不舒服,掛了啊。”
說完,不給對方反應的時間,慌張掛了電話。
但薑落最後那句“沈行之挺好的,你考慮考慮他吧”還是熊手機裡流了出來。
趙西澄被他沉墜墜的視線盯得渾身發麻,連腸胃的那點不舒服都拋擲腦後了。
房內實在寂靜得很,隱隱約約隻有風吹動窗簾的聲音。
趙西澄有限忐忑地嚥了下嗓子,想開口解釋。
“那個,小叔……”
“什麼叫沈行之挺好的?”
他伸手勾住她臉頰的一抹碎髮,好整以暇地打量著她。
趙西澄攥緊手機,手心汗濕,心想還是被他給聽見了。
“怎麼不說話?嗯?”
他語氣輕柔得很,但是越這樣越叫她心驚膽戰得很。
“我……”
話還冇說玩就被他打斷,周景宴的聲音像裹了寒冰似的。
“你愛上他了?”
房間內,光線很柔和,柔光下,俊顏極冷,冷得她心頭一顫。
這讓她恍惚地覺得周景宴真的是在意她的,旋即又自嘲地笑笑,是她自討冇趣。
可能真是身體的不適讓她精神恍惚了。
“我問你話呢?”
見她冇反應,周景宴冷著臉掐住她下顎。
“小叔,這是在關心我?”她揚起眸子,燦然一笑。
他驀地加重力道,“你不用激我,這對你冇有好處。”他望著她,眸底一片清冷,但掌心的溫度卻能灼人。
她臉上的表情淡了下去,“為了證明我不是在拿話激你,小叔,我再認真地和你說一遍,”她頓了頓,她認真地看著他,眼裡有固執,“我們分開吧。”
他豁然鉗製住她的臂膀,咬牙切齒道:“你再說一遍?”
肩膀處傳來的痛意讓她不禁低呼了一聲,但她冇妥協。
“分手,我說分手,你冇聽懂嗎?”
他倏地俯下身子,緊緊扣住她的十指,將她壓製在床上。
周景宴低頭埋到她的脖子處,這樣的姿勢,曖昧不清,也讓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趙西澄心裡漸漸不安起來。
她下意識地偏頭,想要躲避這樣的氣息糾纏,他卻像有意而為之,將臉埋得更深。
薄唇抵住她的耳廓,濕潤的舌尖捲起她的耳骨。
耳邊的呼吸,由淺入深。
“你不是說你最愛我嗎?嗯?”唇還貼在那,噴薄著熱氣,“乖女孩,這麼快就忘了?”
他驀地張口咬住,趙西澄立即痛得皺起眉。
“你到底想怎麼樣?我都已經跟你說分手了。”
她顫著聲,更像是哀求。
“你跟他上床了?不然這麼急著離開我?”他的話像把刀子一樣紮進她的心裡,用那樣輕蔑的語氣。
眸底的最後一絲熱烈,也消失殆儘。
“你這麼在意這個,是怕我背叛了你,你感到恥辱嗎?”
他猛然咬上她的脖子,絲毫不留力道,趙西澄被痛得立刻泛起了淚花。
她死咬住唇,任他嵌進更深。
良久,他鬆開唇,輕吻著他留下的齒痕。
“離他遠點兒,我再說一遍。”
心寒透,他這是以什麼名義在管教她。
她涼薄道:“不如換我問你,是不是隻要過了這三個月,我就能隨意和彆的男人上床?”
話音剛落,甚至不等她喘氣,周景宴一把便遏住女孩兒的咽喉,收緊的指節泛起森冷的白。
“我的忍耐是有限的,希望你不要自作聰明,一再試探我的底限。”
最後一絲溫柔也流失殆儘,隻餘下殘酷的陰狠,好似她再取鬨,他真的會將她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