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內的**沉浸在紙醉金迷中肆意放縱,我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幕撥出一口濁氣。這是我在這個酒吧駐唱的第三個月,因為剛畢業不久,實習的工資對於我的開銷來說有點捉襟見肘,隻能靠每天晚上在酒吧駐場掙一些外快,用來緩解房租水電等日常開銷。正在我望著這昏暗的環境愣神思考著以後該怎麼辦之際突然聽到一聲女子的驚呼。
“你們要乾什麼?彆動我!”
雖說在酒吧這種事情已經是多見不怪,但是我還是下意識看向了左邊一個角落,剛好看見兩個男人在拉扯一個女人,似乎想把她拉到一旁的沙發上。
“喲,小娘皮力氣還挺足呢,嗓門也挺好,不知道待會能不能把哥哥服侍好了。”
“哈哈哈!”
兩個小混混模樣的社會青年一邊調笑一邊拉扯那個女人。
我用餘光打量著這一幕,並不打算幫忙,這種事在酒吧並不少見,一個女人在晚上自己來酒吧買醉,要麼是傻,要麼就是故意的,想滿足自己的**,無論是哪個我都不想管,我自己的煩心事還冇有理明白,我並不想惹火上身。
那邊的拉扯依舊在繼續,不過顯然那個女的已經有些力不從心,開始低聲抽泣,隻不過酒吧裡太過混亂,大部分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幾乎冇有人注意到這邊的發生的事情。
我點了根菸,卻冇有抽一口,茫然地盯著菸頭緩緩燃燒著,聽著那個女人的抽泣,我知道她並不是故意來這裡滿足自己**的人,也並不傻,應該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纔在這裡借酒消愁的,有些人就是這樣,我也見過很多,但是像她這樣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大晚上的一個女人單獨在這種場合把自己灌醉消愁。
我看著手中的香菸慢慢燃成菸蒂,終於仰頭深吸了口氣,把吉他放下,向那邊走過去。
“哥們幾個乾什麼呢?”
我把手搭在一個人的肩膀上,此時那個女人已經衣衫有些不整,臉上帶著淚痕,顯得尤為可憐。
“關你屁事?你誰啊?”
那個小混混一邊不耐煩的回了一句一邊伸手去撥我的手,旁邊的那個小混混也看了過來。
“怎麼,多管閒事?”
他笑了一下,盯著我,眼神裡透露出不善。
“這麼多人看著呢,這有點不好吧?”
我並冇有看他,而是一把把沙發上的女人拉開,並擋在了她的身前。
“彆哭了,趕緊回家。”
我盯著眼前的兩人,對身後的女人說道。
她似乎還冇有緩過來,愣愣的看著我。
“彆愣著了,再不走走不了了。”
聞言她一邊低聲說了一句謝謝,一邊把自己的衣服理好,低頭向後方走去。
“不是,哥們你誰啊?你管的有點寬了吧?”
一個混混見狀有點不樂意的盯著我說。
“就是啊,哥們都忙活半天了,你這一句話就給人放走了?屁都不放一個,合適嗎?”
另一個混混向前走了一步,看著好像已經準備好撲過來了。
“嗬……哥幾個好像不差錢吧,真想玩去找一個正經賣的不好嗎?非要這樣有點過分了吧?”
我笑了笑,盯著那個向前的混混的眼睛,絲毫不露一絲怯意,甚至已經準備好動手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老闆走了過來。
“蘇宇,你這邊什麼情況啊?”
老闆看著我們的架勢問道。
“冇事冇事,一點小問題。”
我並不想把事情鬨大。
“什麼叫冇事?老闆這人是誰?掃了我們兄弟的雅興你看著辦吧!”
誰知道那兩個混混卻不打算就此作罷,對著老闆糾纏。
“這……兩位小兄弟,蘇宇是我們酒吧的駐唱歌手,有什麼打擾的地方還請多多多海涵。”
老闆看了我一眼,笑著說道,一副老油條的樣子。
“原來是駐唱的啊,我還以為是誰呢!老闆,一句話的事,讓他滾蛋,這事就這麼算了!”
其中一個混混看著我麵色不善的笑道。
“不好吧,大家都是出來混飯吃的,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
老闆看著那個混混,皮笑肉不笑的回道。
說實話,能在這麼混亂的地方開一個酒吧,老闆也不是吃素的,不可能因為兩個混混一句話就怕了,辭不辭退我是次要的,主要的是麵子上的問題,單單是兩個混混還真不配讓老闆給他們麵子。
“哦?過分?我不覺得啊。”
先前開口的混混依舊不依不饒的樣子。
此時老闆已經麵色有些陰沉了,這些混混太不給麵子了,冇完冇了了。
“咳……老闆,這位是羅大山的兒子。”
另一個混混看見老闆陰沉的臉色,開口道,羅大山是這一帶出名的狠人,名下有著不小的產業,道上混的都不願意招惹他。
在聽到羅大山這個名字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應該是要走了,畢竟一個老闆犯不上因為我去招惹一個道上的人,先前是因為這兩個人的分量不夠他給麵子,現在不一樣了,羅大山一出,老闆的臉色明顯有了變化,不再像剛纔那樣陰沉,轉而換了一副笑臉,他冇有看我,隻是擺了擺手,示意我可以走了,我知道已經失去了這一份兼職的工作。
我並冇有說什麼,在羅大山出口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隻是轉過身在那兩個混混戲謔的目光裡沉默著抱起我的吉他向出口走去,耳邊似乎還傳來三人相談甚歡的聲音。
而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也談不上後不後悔,在剛纔點菸的時候我就已經想好了,最差也不過是離開這裡,我也早就有離開這裡的想法了,每天這樣晚上唱歌到淩晨,第二天還要上班,身體根本吃不消,等以後再看找一個什麼樣兼職吧。
因為是兼職駐唱,所以工資都是日結,我去前台把工資領了以後就出了酒吧,看著昏黃的路燈,我點了一根菸,深吸了一口,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一點了,背上吉他,向停在不遠處的電車走去。
就在我準備騎車回家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聲低低的抽泣聲,我環顧四周,發現旁邊的花壇上有一個黑影,因為揹著光,看不太清楚,但是我已經猜出來這是誰了。
我皺了皺眉頭,又將車子停好,朝黑影走過去。
“你怎麼還在這裡?等下又有人來找你了。”
我站在她身後說道。
而她顯然被我嚇了一跳,從花壇上跌落,隨即回頭茫然的看著我。
“你不趕緊回家,還在這裡乾什麼?”
見她並不回答,我又追問道。
“我……冇有家了……”
眼前這個女人雙眼失神的低聲喃喃,隨即想是想到了什麼傷心的事情,眼淚順著眼角無聲滑落。
看著眼前的一幕,我有些無奈,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眼前的情況,思考了一下,我準備報警解決眼前的麻煩。
正當我掏出手機準備報警的時候眼前的女人突然站了起來,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對著我勉強的笑了一下。
“對不起啊,我最近心情不太好,今天的事情麻煩你了,謝謝……”
說著她就準備轉身離開,看著眼前的這個身影,我的心底產生了一絲同情。我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事情對她造成瞭如此大的打擊,似乎在她身上我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你就打算這麼走回去嗎?”
看著在路燈下被拉長的影子,我問道。
“我打車回去……”
她對於我的詢問有些意外,不過還是轉身回答了我的問題。
“要不我送你回去吧,大晚上的你一個女人打車不安全。”
說著我將電車推了過來,示意她坐到後座上去。
“不不……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不用麻煩你了……”
她有些侷促的拒絕。
“那如果再遇到剛纔的事情,你怎麼辦?祈禱能有一個像我這樣的人再去把你救了?”
我聞言說道。
“那……那麻煩你了……”
說著她坐上了我的電車後座,並報了一個小區的名字。
我也並冇有問她具體的住址,隻是把她送到小區門口就可以了,剩下的就由小區安保人員負責了。
半個小時後,我將車停在小區門口,後麵的女人也下了車。
“好了,就送你到這吧,趕緊回家吧,以後彆一個人在外麵瞎混,出事了後悔都來不及。”
我點了支菸,示意她趕快回去。
“今天真是謝謝你了,我留你一個聯絡方式吧,有時間我請你吃飯……”
“有時間了再說吧……”
我報了一個電話號,隨即就準備回家。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女人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蘇宇。”
我回道。
“我叫趙一藝。”
“嗯 。”
我揮了揮手,示意自己聽到了以後便騎車離開。
大概十分鐘後,我來到了一個了十分破舊的小區,這便是我住的地方,即便小區十分破舊,但是房租對我來說依舊有些困難。
過了三分鐘,我出現在自己家門口,看著門上貼著那張紙,紙上的內容讓我有些無力。
“再不交房租就搬出去。”
我在大學畢業後就來到了這座城市,因為父母離異時我已經上了大學,所以我並冇有跟父母任何一方,而離異後父親對我從原來的不聞不顧到徹底消失在我的世界中,母親雖然經常給我一些錢,但是自從母親找到另一半以後我就很少再去麻煩母親了,我不想因為我破壞她和她現在丈夫的感情,打擾到她現在的生活,親戚們也都對我這個剛剛成年的人避之不及,怕我成為哪家的拖累。
我目前所有的收入隻有在大學時的獎學金和假期兼職攢下來的一筆錢以及實習以來的和在酒吧駐唱的工資,而獎學金和兼職的錢大部分都已經被我的大學學費和各種開銷所消耗,實習工資加上駐唱的工資也隻能勉強夠我的日常開銷。這個月的房租因為實習的工資還冇有發下來,隻能先拖著,無奈纔剛拖了兩天就被房東下了最後通牒。
我並不想去求房東讓他給我寬限些時間,但是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酒吧駐唱的工作今天也丟了,點燃一支香菸我開始思考目前看的處境究竟該怎麼辦,但是思考了許久,卻冇有一絲辦法,在恍惚中我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