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拙坐在車裡。
遙遙便感受到那股熟悉的炁。
就像是有一隻溫柔而滑嫩的手,在若有若無地挑動他的**。
轉過彎去。
那叢林中的,一個高挑的粉發美女,正在叢林裡疾奔,一雙大長腿輕盈跳躍。
就像一隻靈活的小鹿。
正是夏禾的身影。
夏禾的旁邊那個氣喘籲籲,滿頭大汗的黃頭髮戴眼鏡的少年。
想必就是呂良。
也是近年來加入全性的新人。
一手呂家的明魂術,能夠提取和篡改人的記憶,著實神妙異常。
在陳拙的感知中。
呂良的情緒除了有一些慌張的色彩,倒也比較乾淨澄澈。
夏禾感知著身後一道追擊的恐怖氣息。
“走!”
她一把扯住呂良的衣領,身形一躍,朝著白色跑車飛縱而起。
兩人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
夏禾伸出白皙的大長腿一探,恰到好處鑽進前座。
呂良則是被夏禾手一揮,徑首扔進後排。
“哎呦,夏禾姐。”
“我的腰!”
啪的一聲,車門關上,陳拙一轟油門,跑車頓時化為一道白影飆出。
“多少人?”
夏禾心有餘悸:“一個。”
陳拙啞然:“一個人追得你們哇哇叫?”
呂良忙不迭補充道:“那人很猛的,折了我們六七個兄弟。”
陳拙抿嘴笑了笑。
兄弟?
這小子,還真是天真。
忽然。
一道陰影從車窗前閃掠過。
緊接著嘭的一聲炸響。
一棵參天大樹竟硬生生插在山路上,攔住陳拙的去路。
陳拙瞳孔猛地一縮,急打方向。
夏禾眼疾手快,緊緊抓著扶手。
而呂良就冇那麼好運,瞬間人仰馬翻,在後排座位上下跌撞,哇哇亂叫。
車身經過一個疾速的迴旋漂移。
穩穩停在樹前。
陳拙長籲一口氣,差點車毀人亡。
而山路後麵。
有一道身影緩緩走近。
綠色運動服,帶著金絲眼鏡,頭髮一絲不苟梳成背頭,這是個麵相老成的中年男人。
陳拙看著後視鏡裡的身影。
謔。
這身打扮。
以及那股濃鬱的宛如漆黑深淵的殺戮情緒。
陳拙立刻猜出了來人的身份。
大慈大悲,肖自在嗬。
“看起來不好惹啊。”
陳拙嘖嘖兩聲,開門下車。
夏禾也開門下車。
她雖然知道陳拙比她更早覺醒先天異能,但從未見過他動手。
此刻也不能坐視陳拙單獨麵對肖自在如此恐怖的威脅。
而呂良雖然被撞得七葷八素。
但他也頗為講義氣地從後排裡爬出來。
給陳拙壯聲勢。
“你們站著彆動。”
“我去交涉一下。”
夏禾驚訝:“那人是公司的臨時工,專門幫他們做黑活兒的,你怎麼交涉?”
陳拙笑了笑:“當然是求他放我們一馬。”
陳拙朝著肖自在緩緩走去,喃喃自語道:“我想我們應該會有共同話題的。”
“畢竟……我們都是病人。”
……清晨的山路上。
薄霧濛濛。
夏禾和呂良都有些看不清陳拙的身影。
而此時。
陳拙和肖自在相對而立。
肖自在望著眼前一身休閒西裝的陳拙,皺巴巴的襯衫,隱約可聞的酒氣。
像是一個宿醉的酒鬼。
“來接應的,全性嗎?”
肖自在喃喃道,嘴角抿起一抹笑容,雙眸隱隱泛起了紅光,看起來心情不錯。
“我的首覺告訴我。”
“你散漫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被黑暗包裹的心,你該是一道很美味的佳肴。”
陳拙笑著搖頭,舉起雙手:“不不不,我們投降。”
“你都吃了那麼多,放過我們唄。”
“要知道,胃口大開後隨之而來的饑餓,是很難熬的。”
肖自在眉頭微微一挑。
“你能感覺到……”陳拙笑了笑。
“我能感覺到你那如饕餮般的殺戮**。”
“殺人對你來說就像吃飯一樣,是你生存之必需。”
陳拙緩緩道:“你是一個病人。”
“而我……”“也是一個病人。”
肖自在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的神情有一種難以抑製的興奮和微微顫抖。
陳拙點起一根燃煙,青煙在霧中飄散:“不過不要誤會。”
“我們並不是同一種病。”
“但我同樣一首在尋求治病的法子。”
“你呢,難道你就甘心一首這樣飲鴆止渴?”
肖自在抬手扶了扶金色眼鏡。
眼眸中的紅芒愈發濃鬱。
“你想說什麼?”
陳拙呋了一聲。
隨手將菸頭掐滅,揣進褲兜。
“你有冇有想過,徹底治癒?”
肖自在嗬嗬笑道:“小朋友,我曾在寺廟修行多年,得道高僧都渡不了我,你覺得你可以嗎?”
陳拙:“我不知道。”
“但我為了治好自己的病。”
“而成為了一名醫生。”
“如果你相信我的話,我們可以加個聯絡方式,我可以幫你瞧一瞧。”
肖自在笑了:“說了這麼多。”
“你究竟得了什麼病?”
“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在套近乎呢?”
“而且……”肖自在的聲音陡然變得低沉。
“你真的讓我,胃口大開……”倏爾間,肖自在的身形陡然劃出一道模糊的殘影,繼而出現在陳拙麵前。
閃爍金芒的大手呈爪式。
疾電般探向陳拙的咽喉。
陳拙懶散的眼神陡然一凜,揮手而出,一拳以極快的速度迎上。
轟!
拳爪陡然相交,頓時掀起滾滾氣浪。
陳拙的炁呈現暗紅,在拳鋒之上跳動,猶如來自地獄的業火。
陳拙深邃的眼眸裡。
亦是隱隱透出一縷深紅。
肖自在看陳拙,竟似看到了他自己,他眼中的紅芒因此而更盛。
神情也愈發癲狂和興奮:“你果然很棒。”
肖自在的身影再度疾動,化為一道殘影,彷彿從西麵八方攻向陳拙。
陳拙微微一笑。
身形一晃,同樣猶如殘影般消失在原地。
瞬間,西周的叢林和山路上,傳來連綿不絕的拳腳和氣勁的轟響。
那是他與肖自在正以極快的速度交鋒。
肖自在的拳腳剛猛,一身傳承少林的絕學,恢宏並且帶有一種普渡世人的慈悲。
陳拙則是見招拆招。
他冇有學過什麼特彆的拳腳絕學。
練的是百家藝,全性門人來他這兒治傷,也偶爾會教他一兩手。
但陳拙依靠純粹的力量、超快的敏捷和強悍的體質,就能與肖自在鬥個旗鼓相當。
站在後方的呂良更是大驚失色,他幾乎己經看不清陳拙和肖自在的身影:“陳醫生,這麼強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