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息怒!丞相息怒!”
一旁的中年人連忙拉住了他,想要將其重新按回床上。
何退發火被打斷,正要轉頭怒斥。
才發現,勸導自己的,是長期為自己調理身體的大夫。
他這才從怒氣中清醒過來。
深吸口氣,不好意思地對中年大夫道:
“抱歉,本相有些失態,讓先生受驚了。”
“不礙事的,”大夫連忙擺手道,“不如說,是在下失禮了!”
“實在是丞相現在的身體虛弱,著實不宜再輕易動怒。”
“在下一時性急,纔出此下策,萬望丞相見諒。”
“無妨。”何退擺手道。
雖然現在的他被那小皇帝弄得心態爆炸,但也不會是非不分地怪到身邊的大夫。
此刻神誌清醒下來,何退才發覺自己身體有些過於虛弱了。
方纔隻是揮了揮手,就讓他喘息起來。
不由得,何退有些擔心起來。
他問那大夫道:“先生,本相現在的身體如何?”
“並無大礙,”大夫道,“丞相現在感覺虛弱,隻是先前氣血上湧的後遺症而已。”
“稍後我為丞相開個方子,隻要後續按時服藥,修養得當,完全能恢複到原先模樣的。”
這話,讓已近耳順之年的何退鬆了口氣。
他點了點頭,道:“那就勞煩先生了。”
說罷,何退又轉頭對候在床邊的大兒子說道:
“玄光,去拿些財貨贈予先生。”
何玄光點頭應下,轉身去庫房了。
等到他回來送走大夫後,正要將那些假模假樣前來關心的府上人驅走,與父親說些悄悄話。
就聽得有下人來報:“稟相公,府外有劉姓商人求見。”
“商人?”何玄光撇嘴,訓斥道,“讓他滾不就行了?”
“父親是隨便什麼商人都能見的嗎?!冇點眼力勁!”
他話音剛落,那麵色惶惶的下人還冇回答。
外麵便傳來一個囂張的聲音:
“鎮軍將軍真是無情啊!”
隨著聲音落下,一個長著短鬚,模樣精明的年輕人出現在了臥房門口。
他身後,匆忙跑進來一個下人,哭訴道:
“相公,奴…奴婢已經在攔著他了,但他不管不顧,一直要衝進來,奴婢實在攔不住。”
這話聽來著實荒謬。
偌大一個丞相府,竟然會攔不住一個商人?
何玄光完全不信。
他剛要發作,身旁躺在床上的和腿就擺手道:“無妨,讓兩個下人離開吧。”
“這…!”何玄光氣急。
卻也不敢違逆父親的命令,隻好揮手示意兩人趕緊滾蛋。
等到房間內隻剩下三人,何退纔看著那所謂商人,淡淡道:
“閣下應該不隻是商人吧?來我丞相府所為何事?”
“何相明鑒,”精明年輕人佩服拱手道,“商人確實隻是在下表麵上的身份之一。”
他手腕一翻,顯出一塊雕刻著神秘帷幕的令牌。
“在下大魏捲簾人指揮使,劉朔!”
“劉姓?”何退麵色不變,“你是劉治那暴君的哪個兒子?”
聽到“暴君”二字,劉朔雙眼微微眯了眯。
卻並不承認:“何相說笑了。”
“我若是尊貴的皇子之身,又何必冒著風險潛入你們南梁。”
這種話,何退根本不信。
但也不戳破,隻道:
“既然如此,那就少廢話。”
“說吧,你來我府上究竟為了什麼事情?”
劉朔笑答:“為了與丞相談合作。”
“合作?”何退冷笑,“與你這北魏雜碎,有什麼好合作的?”
劉朔仍是笑著:“何相何出此言?您要對付那個小皇帝。”
“我們捲簾人也要對付那個小皇帝,咱們目標一致,到處都是可以合作的地方啊。”
“還是說,”他佯作不解,“何相對那李氏死心塌地,心甘情願為小皇帝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