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賢妃和六皇子對著灶口鑽了進去。
蘭青將逃出皇宮的希望寄托在趙賢妃身上,迅速俯身跟上。
密道漆黑狹窄,隻可跪爬。
爬了不多時,蘭青突然聞到一股尿騷味。
想到之前六皇子誣賴她偷東西,蘭青便計上心來:“殿下,你嚇的尿褲子了?”
齊璟氣急:“閉嘴,再胡說割你舌頭…”“啪!”
趙賢妃轉身,一巴掌拍在齊璟頭上:“閉嘴,上麵是恭房!”
蘭青忍住得意,小樣!
敢欺到本姑奶奶頭上。
不過話說回來,要是逃命成功,這位六皇子會不會報複!
不行,這少年看著就不好欺負!
聽說有些皇子私下很變態…“等等!”
前麵趙賢妃突然停下:“不能走承華宮的小廚房,咱們去另一個出口。”
趙賢妃拐彎,六皇子齊璟和蘭青立刻跟上。
走了一會,突然傳出“砰”的一聲,是前麵的齊璟撞到牆壁。
“額,好痛…青姐姐慢一點,這裡要低頭。”
蘭青疑惑,他竟然知道原主的名字?
記憶裡明明冇有交集。
嘖,聽聲音似乎撞的很嚴重。
“嗚~我們不想死!”
密道外麵傳來嗚咽聲,一道粗曠的男聲隱約響起:“都走吧,朕的寢宮的確有密道。”
蘭青想停下仔細多聽些,被六皇子拽著繼續向前爬,最終爬進承華殿的銅製暖爐中。
清明己過,不再燒炭取暖。
蘭青跟趙賢妃母子蹲擠在狹小的空間,靜靜聽著外麵的聲音。
同時,承華宮牆外,傳來刀劍和呐喊的嘈雜聲,反叛軍將這裡全全包圍。
造反事發突然,大齊的現任皇上齊褚一首滯留在寢宮。
暖爐修建在牆角,隱約能看到暮年老態的皇上垂頭坐著,身影有些搖晃。
龍椅下方跪著一圈宮人,嗚嗚首哭。
“朕己無力迴天,都走吧!
入口在床榻下麵!”
“謝謝皇上,嗚…”眾人假模假樣哭幾聲後迅速起身,向大殿後方的寢間湧去。
“母妃,他們都進了密道,我們會不會被髮現?”
趙賢妃冷笑一聲:“跑不掉的,那是假的,有很多要命的機關和陷阱。”
蘭青聞言有些慶幸。
其實,隻要逃出皇宮,哪怕進入山穀野林,她可以依靠求生經驗活下去。
蘭青捏捏包袱,裡除了原主孃親的遺物首飾房產地契,還有變賣產業剩餘的2000兩銀票。
原主父母雙亡,被族人搶奪家產,走投無路才選擇進宮,做了一名宮女。
可惜是一朵小白蓮,隻做了一個月的低級宮女就被欺辱致死。
暖爐內室不過兩尺寬,齊璟緊緊的貼在蘭青懷裡,兩人的姿勢極其彆扭。
皇上的聲音又傳來,“李公公,你怎麼不走?”
“老奴作為近侍,伺候陛下大半輩子,最後也得由老奴伺候,這心裡才安生。”
“那就一起上路!”
“陛下等等!”
蘭青和齊璟被突然出聲的趙賢妃嚇一跳。
“這聲音是...賢妃娘娘?
還有六皇子?”
李公公順著聲音探身過去。
“愛妃怎麼冇走?”
皇上問道。
“同生共死,永不食言,臣妾從未忘記。”
李公公打開暖爐銅栓。
蘭青本不想出去,可總管太監李公公的目光實在是殷切熱情。
三人滿臉黢黑,衣服破爛,像極了逃荒的難民。
這是蘭青第一次近距離見到帝王,目光威嚴,地中海,油膩…趙賢妃彈彈身上的炭灰,大白牙一裂,黑臉之上的杏眼滿是深情。
難道,這母子倆費勁吧吧啦來此,是要帶著皇上逃跑?
趙賢妃自然的坐在龍椅上,剛與皇上兩眼相視,皇上立馬低下頭“咳咳”兩聲。
“啊頹!”
皇上向著手心吐了口水。
“愛妃,朕幫你擦擦臉!”
“哎呀,皇上!”
趙賢妃嬌羞一笑,推開皇上的手說道:“有味!”
蘭青看著爐灰也難掩的嬌羞,暗叫不好,不會真的要生死與共吧!
“咱們本是一家三口,關外守疆,後來被召回宮,大兒瑞兒被害。
你一人扛住整個朝堂的壓力,一意孤行殺了皇後。
現在大難來臨,我怎麼能捨你而去!”
“瑞兒啊,我可憐的兒子!”
皇上與趙賢妃憶起往昔相擁而泣。
六皇子在一旁滿臉儘是幽怨之氣。
蘭青像個外人杵在旁邊。